“回、別、墅。”
第18章 018 說吧,多少錢才肯留下。
臥室裡有股散不開的酒味。
許知恩剛推開門就往後退了一步, 爾後伸手在鼻尖兒下扇了扇,散味。
也不知道傅景深在這房間裡喝了多少酒,或者是在這房裡經歷了多重的宿醉。
周姨應當是還沒來得及打掃這個房間, 所以隔了夜的酒味散開,對剛開門的人極不友好。
在門口站了兩分鍾,許知恩才面不改色地進了房間, 床上的被子很亂,特像是事後現場, 但許知恩知道傅景深沒有帶別的女人回別墅的習慣, 所以隻可能是傅景深半夜發瘋弄亂的。
他睡眠習慣也很好, 哪怕夜裡冷極都不會翻過身來抱許知恩一下。
他向來是什麽姿勢入睡, 什麽姿勢醒來。
許知恩和他就是兩個極端。
入睡時在床的左邊, 醒來可能就在床右邊,腦袋說不準都得搭在床邊。
不過跟著他不敢造次, 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硬是在無數次起夜驚醒後改了不少。
她這會兒看著凌亂的床也沒什麽想法, 就疾走了幾步拉開窗簾,連帶拉開了白色的紗簾, 陽光傾泄而入。
床頭上擺了四個空酒瓶, 看樣子都蠻貴的。
許知恩對酒沒研究,從來不碰傅景深酒櫃裡的酒, 但不代表她沒見過。
這些都是傅景深珍藏的好酒。
她皺著眉開了窗,讓新鮮的空氣進來。
放在窗台上的那株向日葵已經蔫了, 大抵適應不了多變的天氣。
許知恩拎著花瓶去衛生間,把這些花都扔進垃圾桶裡,又清洗了花瓶放回原處,手上沾著水珠卻不在意。
她一路往裡走到衣帽房, 地上鋪著粉色的地毯,許知恩脫鞋進入,但一回頭髮現陸征還站在門口,她喊了聲:“過來。”
等陸征走近了看到她偌大的衣帽間,她才笑了笑,指著衣櫃最高處說:“去那兒幫我拿下行李箱。”
陸征沒有多問什麽,事實上從進入這座別墅開始,他就沒有說過話。
他只聽從許知恩的話,幫她把行李箱拿了下來。
是一個白色的,貼滿了貼紙的行李箱,看上去滿滿的少女心。
許知恩把行李箱攤在地上打開,有照片輕飄飄掉出來。
是白底的證件照。
陸征彎腰幫她撿起,許知恩瞟了眼,忍不住說:“那時候好年輕啊。”
照片上的她扎著丸子頭,精致的五官在劣質像素下也格外漂亮,穿一件黑色的T恤,襯的皮膚愈發白,脖頸線條優美又流暢,和她現在比確實青澀。不過陸征手指摩挲過照片,“還有自己誇自己的?”
“感慨而已。”
許知恩已經站起來打開衣櫃,“你去樓下等我吧,我收拾完就下樓。”
陸征把照片給她塞到行李箱的夾層裡,“知道了。”
沒人注意他手指間還夾了一張。
“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你就當沒看見。不過……”許知恩頓了頓,“我要是大聲喊你名字,記得來救我。”
陸征什麽都不問,隻應:“好。”
等陸征出去以後,許知恩的視線才環繞過這漂亮的衣帽間。
粉色的地毯,純白金邊的衣櫃,漂亮的裝飾物,奢靡之風盡顯。
這衣帽間原先大抵是為鍾晚楓建的,裝修風格很襯她,但後來許知恩入住,強勢佔有。
傅景深也沒說什麽。
估計那會兒許知恩剛為愛一腔熱血來北城,傅景深對她還有幾分愧疚和憐惜,不好說什麽。
許知恩其實不喜歡過大的衣帽間,她也不常買衣服,衣櫃裡的許多當季新款放著放著就過時了,她常穿的也就那幾件,偶爾為了見傅景深,常把自己扮得像只花蝴蝶似的,這會兒想起來可能更像是跳梁小醜。
許知恩看著衣櫃裡那些幾乎全新的衣服又關上衣櫃,她打開側邊那個衣櫃,只有這個衣櫃裡的東西徹底屬於她。
都是她當初來北城時帶的。
要扔也不該扔在這裡。
主要還有畢業證學位證,以及大學時的那些證書。
以後大概率用不上,但起碼要留在自己手裡。
她帶的衣服極少,就三五件,稍一收拾就在行李箱鋪平,這裡不屬於她的,她一個都沒帶。
包括傅景深送她的那些很值錢但沒用心的禮物。
在這裡待了近四年,真正屬於她的也不過一個行李箱,甚至都沒塞滿。
許知恩闔上行李箱,拎著她出了衣帽間,抬頭便看到了怒氣衝衝的傅景深。
他瘦了。
許知恩一眼就看了出來,他身上那件深藍色西服是許知恩給買的,原本想和喬依出去逛街給自己買幾身新衣服,但去商場一眼就看中了這件,深藍色特別襯她,回來以後試過,果然很適合。
但他平日裡都不穿。
傅景深個人偏愛黑色和灰色。
當初買回來的那件西服穿在傅景深身上特別合身,但如今顯得寬大。
他臉也小了一圈,很明顯的消瘦。
許知恩把箱子拉到門口,和他不過咫尺距離。
“許知恩。”傅景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可真是籠中雀做久了,這麽想去做堂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