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明天結婚,她沒等到夢寐以求的蓋世英雄。
結婚對象甚至不是她的意中人。
不知為何,電視上播到那一段的時候,許知恩的頭埋在抱枕裡,悶著聲音說:“這樣也挺好的。”
別再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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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周五,晴天。
許知恩上午難得睡了個懶覺,十點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點了份外賣,等身體和靈魂都清醒了才穿著拖鞋到客廳,小草莓就趴在她門口,看見她以後蹭了蹭她的腿。
“又餓了?”許知恩咕噥著問,在洗漱前給它倒了貓糧,然後又盡心盡力地鏟屎,一邊弄還一邊和小草莓說:“今晚你就能看見他啦。是不是很喜歡他?”
“他倒是也挺好的。”許知恩不知是在跟貓說還是跟自己說:“就是年紀小了點,但從他外表一點兒看不出來。哎,今天我可能就要結婚了,雖然是假的,但去民政局是真的,我從小到大還沒去過呢。”
許知恩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量超標。
等說完了才輕輕拍了只知道吃的小草莓一下,“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什麽用都沒有。
她習慣了忙碌,忽然閑散下來就是一直在打發時間,打開電視吃了外賣,然後收拾房間,掃地拖地打掃家,連次臥都換上了新的床單被罩,順帶把上次買的綠植放了一盆進去,看著還有些素淡,她怕陸征還過來住,於是從網上下單了一些擺件兒和貼紙。
等一切都忙完也不過12點半。
她早上起太遲,這會兒懶得睡午覺。
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坐了會兒,乾脆開始化妝。
她底子好手又快,十五分鍾就擼了個全妝,換了條白色的裙子出門。
臨出門時看著放在茶幾上的戶口本,心裡一緊,莫名其妙的緊張。
不過她還是拿上了戶口本,因為她打算開車去找陸征。
她其實蠻好奇,陸征緊張嗎?
所以她想去看看。
陸征上課時間是2點,所以1點多的時候學校裡就開始有人潮。
許知恩今天的裝扮是校園清純掛,要不是因為那張臉漂亮到太容易識別,很多人都不會把她和前段時間一直在圖書館前做壁繪的人聯系起來。
今天的太陽還有些毒,她撐了一把傘來的,到達陸征系樓的時候剛好是1點40。
她跟陸征也遇到過幾回,或者偶爾陸征會在中午上課時順帶給她買杯飲料或奶茶放在那兒,倒不會多說話。
甚至是一言不發。
周芙對他倆的關系充滿了好奇,但在許知恩的“鎮壓”下乖乖收起了好奇心。
不過許知恩告訴了她四個字——合作關系。
在之前的幾次偶遇後,許知恩總結陸征到達系樓的時間一般是1點45-1點50之間。
果不其然,陸征是在1點49分到達樓門口的,仍舊是筆直的身影,走路帶風,目不斜視,看得出來是在部隊上歷練過的。
其實知道這個消息時許知恩還有些吃驚。
沒想到去部隊歷練完,陸征還有這麽溫柔的聲音。
在她印象裡,那些兵哥哥都是扯著嗓子吼的人,就算原本是溫柔的聲音,吼幾年也成公鴨子嗓了。
不過她沒深究這一點,她覺著陸征蠻特別的。
不管是聲音還是性格,都很特別。
顯然,依陸征走路目不斜視的樣子,根本沒看見她。
許知恩望著他從人群中孤單走過,無奈歎了口氣,收了傘也擠入人潮,就跟在他身後,一路上了三樓。
因為來這樓裡上課的人太多,陸征也沒發現她一直跟著。
許知恩一直跟著他進了教室,然後看他幾乎沒猶豫地坐在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
怎麽,方便溜嗎?
他就坐在最外邊,許知恩從後排繞過那些位置,又和已經坐下的同學一個個打招呼,謙恭又溫柔地進了裡邊,然後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陸征坐在那兒拿出課本以後就在刷手機,對身邊發生了什麽完全不關心。
哪怕他身邊坐了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兒,他根本不在意,腦袋沒往旁邊瞟一眼,眼神就在手機上沒移開,耳朵裡塞著pods,頗有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風范。
許知恩:“……”
真無趣啊,她想。
偌大的階梯教室裡吵吵嚷嚷,班裡的同學聊天的話題五花八門,也有人注意到了許知恩,不過見她進來以後就坐在那兒低頭刷起了手機,低調得很,還以為她是來旁聽的。
許知恩學陸征的動作學了個十成十,在老師進教室那瞬間,她才拍了一下陸征的胳膊。
陸征先瞟的是講台,然後摘下了耳機放進兜裡,又拿了一支筆在指間轉,等這一套程序做完才看向旁邊。
許知恩朝他笑著眨了下眼。
陸征指間的筆忽然不轉了。
幾秒後,陸征才反應過來,低聲問:“你怎麽來了?”
許知恩手掌托著下巴,手指戳在他書上,聲音更輕,“上課。”
陸征:“……”
他忽然就坐得筆正了。
許知恩也沒打擾他,老師講的內容她也聽不懂,見陸征的書是投資學,她沒有什麽想了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