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
“自然不是。”傅景深的聲音沉下來, “你和他不合適。”
“哦?”許知恩懶洋洋地反問。
傅景深:“理由不必多說,你們之間差得太遠。許知恩, 我是為你好。”
“所以我問啊, 我應該跟誰在一起?”許知恩問。
傅景深再次沉默, 到嘴邊的“我”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反正不會是他。”
“總不可能是你?”
傅景深和許知恩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前者反對的聲音是傅景深, 他說得萬分篤定,而後者是許知恩, 她話中帶著嘲諷的笑意。
這樣說出來,倒顯得在你一問一答。
這種莫名其妙的默契要是放在以前, 許知恩說不準又會給自己洗腦找到了一個共同點。
但這會兒她所有的關注度都在他那句話裡。
怎麽就不會是陸征?
他為什麽可以這樣篤定?
“你了解我嗎?”許知恩忽然很認真地反問,“傅景深, 你了解許知恩嗎?”
她喊了他的全名。
她很少喊他的全名, 尤其用這樣認真嚴肅的語氣。
她頓了頓又說:“你憑什麽這樣認為?”
“在溫室裡待久了的花,到外面是會被催折的。”傅景深隻意味深長地說:“許知恩, 我不想看你催折。”
“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許知恩笑,聲音清冷, 眼尾上挑,笑容恣意,“我的路該怎麽走就怎麽走,我會為我的每一個選擇負責, 你只是我從前的選擇,不是現在的,所以麻煩你認清自己的定位。”
“許知……”傅景深嚴肅喊她的名字,卻被許知恩打斷:“傅先生,如果您只是質疑我擇偶的標準,我覺得離開您,選誰都是對的。”
之後不等傅景深反駁,直接掛斷了電話,果斷將這個號碼拉入黑名單。
也不知道傅景深是哪裡來的新號。
她是真沒想過傅景深會在某個喝醉了的深夜給她打電話。
依照她對傅景深的了解,在他給出那一千萬以後,他們就錢貨兩訖,兩不相欠,此生永不再聯絡。
她做好的決定是,哪怕往後在北城的某條街上偶遇,她也不會和他打一聲招呼。
所以她問他要了那一千萬。
此後山高水遠,永不相見。
許知恩掛斷電話後沉默了一會兒調節心情,等到調節結束後才看向陸征。
他低著頭,像在發呆。
“在想什麽?”寂靜的房間裡,許知恩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問。
陸征悶聲說:“沒什麽。”
“會因為他的話難過嗎?”許知恩問。
陸征沒回答。
其實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不難過,只是在思考,原來他這會兒這麽沒競爭力啊。
許知恩是朵被養在溫室裡的花,以他現在的能力去養這朵花好像有點難。
這個認知讓他不太舒服。
不過許知恩繼續說:“你沒必要難過啊,什麽年紀就該做什麽年紀的事情,像傅景深那樣越級生長的人才不正常。況且他的話你不需要聽。”
陸征微仰起頭,“嗯?”
許知恩笑,“如果他真的懂許知恩,就會知道許知恩和他認知裡完全不一樣。”
她向來不是被養在溫室裡的嬌花。
許知恩是野花,是被風吹雨打後也能挺立風中的野花。
-
許知恩繼續在鍾晚楓的工作室裡做那副超高難度的壁繪,只不過沒再見過鍾晚楓。
最常來的是趙煦,他來的時候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許知恩,訝異中又帶著不屑地說:“你認識傅總?”
許知恩一邊忙一邊風輕雲淡地說:“他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嗎?”
“那是臨合集團!”趙煦急得給她科普,從傅景深20歲時的傳奇故事開始講,一直講到他如今在業界的地位,許知恩隻隨意聽聽。
他早期的事兒許知恩幾乎可以倒背如流,這幾年倒不怎麽關注了。
她只知道傅景深很忙,忙到像在躲她。
他唯一的耐心隻給了鍾晚楓。
這會兒聽趙煦說,倒像是在聽傳奇故事,聽完也就過去了,連個特別的反應都沒有。
而趙煦說得口乾舌燥,本以為能得到她驚奇的讚歎,結果只聽到了一個平淡冷靜的“哦”。
哦?
可真夠敷衍的。
趙煦皺眉:“你難道不知道傅總是多麽了不起的人嗎?”
許知恩一鏟子扔在水泥堆裡,“你難道不知道我工作的時候討厭有人在我耳邊嗶嗶嗎?”
尤其還是在講傅景深的事兒。
趙煦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但又不敢得罪。
畢竟是小公主欽點的,這活兒現在只能她來做,於是只能在暗戳戳瞪了她幾眼後,訕訕地閉嘴。
等到趙煦走後,團團才挪到她身邊,一副崇拜語氣道:“知恩姐,那個傅總真的這麽厲害嗎?”
許知恩的手上動作不停,語氣散漫:“商業天才。”
“那你……”團團忽然想八卦,但想到了知恩姐的性格,硬把八卦的話給收回去了,“我們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