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略掉了昨晚那瘋狂的一夜,幸好喬依也陷在了她和傅景深斷了的思緒中,沒追究為什麽是之前撿到貓,但大清早的兩人又在一起的事兒。
隔了許久,喬依很認真地問:“真斷了?”
許知恩點頭,她忽然笑著歎了口氣,“我27了,沒那麽多時間跟他耗下去。”
喬依聞言笑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大言不慚地說,只要他是個人,你就一定能感化了他。”
“那不是年紀小不懂事麽。”許知恩想起以前說得很多話都覺著幼稚,“誰知道我長這麽好看,他都不心動呢。”
“我早跟你說過了。”喬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惋惜,“像他們那種人,沒有心的。”
“有沒有,總得試過了才知道嘛。”
“所以呢?”喬依瞪她。
許知恩輕笑,“試過了,你說得是對的。”
喬依翻了個白眼,“你這也太倔了吧,不撞南牆不回頭?”
“世上事總得自己親歷一遍,才知道年紀小的時候多天真。”許知恩仍舊是笑,“起碼我及時止損了啊。”
“不然呢?你還跟他死磕一輩子?”
“我又不是傻。”
“你跟傻也沒差多少。”
“喬依女士,過分了啊。”許知恩拐過一個彎,“你這涉及到了人身攻擊。”
喬依翻個白眼倚在車窗上沒再說話,但等到下個路過,她連上了車上的藍牙,用音樂播放器放了首歌。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過冬,厭倦沉重
就飛去熱帶的島嶼游泳
……”
後邊許知恩跟著唱,江南姑娘特有的蜜嗓唱起苦情歌來都有種別樣的悲傷。
但唱到最後那句“你發誓你會活得有笑容”時,她還是哽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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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在酒店比許知恩多待了半小時。
哪怕是酒店,他仍將點的外賣殘局收拾好以後才離開,那張卡和紙條也一並被他帶走,只不過在下樓時聽到前台在討論,說昨晚有人拿著傅總的黑卡來開了頂樓的套房,但帶的男人卻不是傅總。
他隱隱有所猜測,卻無法斷定,隻當個八卦聽。
他沒給許知恩打電話,隻先回學校,今天是周二,他下午第二節 有課。
金融專業課多,要不是怕掛科,他可能不會去上課。
不過就算他去了也不會聽,就百無聊賴地坐兩個小時,然後去食堂吃飯再回家,說是家也不過是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而已。
他這人向來不在住宿上委屈自己,所以租了個貴的房子,相應地,也就只能吃學校食堂,甚至有時連食堂都吃不了。
又是無聊的一節課。
班裡的同學他除了班長都不認識,因為他大一入學時不在這個班。
他是上到大三去應征入伍的,回來以後再次插班進來,跟他讀了兩年的同學已經都畢業了,就他還在接著讀大三,所以跟現在班裡的同學都不熟,年紀也比班上同學大。
不過這天下了課班長找他,問他要不要參加周末的同學聚會,他婉拒。
沒什麽想參加的欲望,都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從小到大在陸家他學了太多社交技巧,所以導致他現在離開陸家以後,總有些叛逆,那些技巧一點兒都不想用,甚至也不想社交,這也算他從宿舍搬出來的一個原因。
陸征下課以後正要去食堂吃飯,卻接到了沈初禾的電話。
“哥。”正在讀高中的沈初禾聲音還有點奶,帶著點兒謹慎地問:“你今晚回來吃飯嗎?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呃。”陸征頓了兩秒,到嘴邊的“那不是我愛吃的”卻換成了輕飄飄的一句:“回吧。”
紅燒獅子頭是陪她一起長大的哥哥愛吃的,不是她這個哥哥愛吃的。
陸征知道,卻也懶得糾正。
但片刻後,沈初禾大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懊悔地說:“對不起,陸征哥哥。”
“沒事。”陸征很溫和地回答:“我現在坐公車回去,能等嗎?”
“可以的。”沈初禾說:“我們等你回來再吃。”
“好,半小時。”
陸征掛斷電話後有一瞬間的茫然,就是那種雖然答應了卻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做的狀態。
他在校園裡站了會兒,這才去校門口坐906路,可以直達他父母的小區。
他跟這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熟。
因為他也是活了二十年才忽然知道,原來他朝夕相處的父母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他和另一個人錯換了人生。
而那個和他錯換人生的人,竟然在大學和他一個班,甚至在隔壁宿舍。
這戲劇性的情節發生在他身上時,確實不知所措,所以他在某天看到應征入伍的宣傳視頻,毫不猶豫報名去了部隊。
但沒用的。
無論怎麽樣也還是要回來面對現實。
不過有了兩年的緩衝時間,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是青宜沈家的兒子,而不是北城陸家的人。
沈家是個很普通的人家,和陸家這種上流社會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過慣了大少爺生活的陸征起先很不習慣,但現在也慢慢和沈家父母建立起了聯系,只是很久沒給陸家那邊去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