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了新家後,小草莓對她的依賴也是與日俱增。
以前幾乎一周有四天都會陪著它,看得多了,相處兩生厭,這會兒每天都忙,只有晚上才能見,小草莓幾乎是只要她回來,無論她在這個家的哪個角落,都要蹭在她身邊,就算是看個電視,它都要窩在她懷裡一起看。
以前都得是許知恩強迫它。
但它今天隻蹭了許知恩一會兒就發現家裡多了不明生物。
它仰起頭,陸征蹲下身子,於是一人一貓在門口相遇,小草莓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開始在門口撒歡,轉圈圈地小跑,然後被陸征的手一接,順勢就跑到了陸征懷裡。
看完它這一套操作的許知恩:“……”
這貓可真有靈性啊。
她喊陸征換鞋,自己先去臥室裡換衣服,換完衣服後又從門口探出頭來問:“你衣服是不是也濕了?”
陸征:“還好。”
許知恩:“……”
那就是濕了。
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衣服遞給陸征,卻換來了陸征不解的眼神。
“換上吧。”許知恩說:“別感冒了。”
說著還給他指次臥的方向。
陸征接過衣服卻遲遲未動,許知恩去抱小草莓,剛俯身才意識到他在想什麽,她找了把剪刀剪掉吊牌,“放心吧,這我閨蜜給他男朋友買的,有點大了,本來打算這周拿去換,你先穿了吧,我到時候和她上街再買。”
陸征:“哦。”
他去次臥換了衣服,看著正好。
許知恩掃了他一眼,倒蠻像個衣架子的,什麽衣服都能襯起來。
這原本是喬依給楊與舟買的。
楊與舟做演員的,身材自然不必多說,連他也架不起來這衣服,還得去換小一號,但穿在陸征身上卻剛剛好。
許知恩晚上沒吃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她把換下的舊衣服扔進洗衣機,又問陸征要他換下來的衣服。
“不用了吧。”陸征說:“我自己洗。”
許知恩:“……”
“你是怕我有什麽病毒嗎?”許知恩問。
陸征:“……不是。”
“那你有什麽病毒?”
陸征:“……沒有。”
許知恩站在衛生間裡,纖白的手臂撐著洗衣機,目光和陸征對上,在經過短暫的對峙後,趕在陸征動的前一秒從洗衣機裡把自己的衣服撈出來,“先洗你的,我們分開洗。”
陸征:“……”
“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征解釋,許知恩伸手打斷了他的解釋,“快把衣服拿來,我還有事。”
她餓起來的時候很難跟一個人講理,以前跟傅景深在一塊發過最過分的脾氣就是因為等他太久餓得胃疼,然後她等傅景深回來以後一邊哭一邊罵人,用青宜的方言,傅景深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也能知道她在發脾氣。
話都說到這份上,陸征再忸怩也說不過去,他乾脆抱著小草莓去拿了衣服遞給她,許知恩還幫他掏衣服兜,“兜裡沒什麽重要東西吧?錢鑰匙銀行卡身份證什麽的,都拿出來了嗎?”
“嗯。”陸征說:“空的。”
許知恩把他衣服扔進洗衣機,又扔了顆洗衣凝珠進去,摁鍵啟動洗衣機,隨後又把自己的衣服扔進髒衣簍,動作行雲流水,陸征就抱著小草莓在門口看。
許知恩全做完以後回頭才發現陸征站在那兒,小草莓在他懷裡乖得很,小腦袋蹭著他胳膊,自己給自己順毛,隻偶爾瞟一眼許知恩,然後又縮回腦袋,繼續給自己順毛。
而陸征看她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我不是那個意思。”沉默一會兒後,陸征主動解釋:“我習慣一個人弄自己的事情。”
許知恩和他擦肩而過,敷衍地應:“哦。”
語氣平淡,聽上去特別像生氣了,但她只是單純地餓到沒力氣。
陸征還以為她在生氣。
他抱著小草莓站在衛生間門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領域。
許知恩卻沒精力管他,她喝了一大杯水,把散落下來的頭髮隨手一夾,睡衣的袖子挽起來,看上去隨性得很,“你晚上吃飯沒?”
陸征呆呆地,“沒。”
“有什麽忌口沒?”許知恩問:“蔥和香菜吃不吃?”
“沒忌口。”
“那你陪小草莓玩。”許知恩平靜地走進廚房,“我去做個面。把這兒當自己家,隨意就行。”
陸征:“……”
他忽然有一種小時候去遠方親戚家做客的錯覺。
莫名其妙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這房子的格局很不錯,客廳寬敞,放了小草莓的“家”,茶幾的櫃子裡還放了逗貓棒什麽的,往左是半開放式廚房,往右是臥室,兩個臥室挨著,但門隔得很遠。
次臥確實很小,一張單人床,連桌子都沒有,不過收拾得很乾淨,窗明幾淨,透過窗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
陸征去部隊待了兩年,身邊都是糙老爺們兒,退伍之後就獨居,鮮少回家,回去以後也很拘謹。他很久沒感受到這種極富煙火氣的生活,他平常吃飯就在食堂,或是點外賣,偶爾去路邊吃個面,幾乎不在家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