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分開以後, 許小姐的脾氣好像也沒那麽好。
傅總情緒愈發不穩定, 許小姐應當是起了決定性因素的。
林助理此刻內心戲賊多,但幾秒後, 許知恩別開臉,和傅景深錯開目光, 她繼續和朋友往那邊走,當作沒看見傅景深一般, 一邊走一邊和身旁人說:“帶乳膠漆了嗎?”
林助理:“……”
論魄力, 他就服許知恩。
在傅總這麽強勁的眼神攻擊下,還能冷著一張臉離開。
傅景深的表情頓時嚴肅, 他緊緊盯著許知恩的背影,半眯著眼睛似在思考。
就在林助理以為傅總會爆發的時候, 傅景深緊了緊領帶,晦澀地開口問:“和齊總的飯局是幾點?”
林助理懵:“啊?”
不過片刻,林助理趕快找回了工作狀態,調出IPad裡的日程記錄, “晚上七點。”
傅景深的眼神掃過那邊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許知恩,隨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林助理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上傅景深的步伐。
等到上車,傅景深閉上眼假寐,淡漠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樓下裝修是哪個部門負責?”
“後勤部。”林助理回答:“由季秘書對接的。”
“弄壁繪是誰的主意?”
林助理還以為他要興師問罪,結果幾秒後傅景深說:“算了。”
林助理:“?”
“季秘書上周申請了婚假吧。”傅景深說:“多批一周。”
林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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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和周芙是不同性格的人,但兩人有個共同點,都很會看眼色。
所以在剛才很明顯有異樣氛圍的情況下,團團盡量保持透明,一言不發,等到兩人到了工作區域,許知恩比往日更早狀態地進入工作,團團一邊忙碌一邊用余光掃向公司大門,等到剛剛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借著遞東西的間隙和許知恩悄悄說:“知恩姐,他們走了。”
許知恩的動作明顯慢下來。
團團拿著小號批刀處理下邊的細節,和許知恩閑聊:“姐,你認識他們嗎?”
“嗯。”許知恩坐在梯子上,不太想聊這些,“工作吧。”
團團哦了聲。
她自顧自地說:“剛剛站在前邊的男人好帥,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
許知恩:“……哦。”
平心而論,傅景深的皮囊確實不錯。
不然當初許知恩也不會在人群中一眼喜歡上他。
但剛剛她再見傅景深,倒覺得沒往日驚豔,甚至內心除了最初時的驚訝外,毫無波瀾。
大抵人都是會變的吧。
團團見許知恩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便也不再聊,認真工作起來。
許知恩本以為這就結束了。
在她和傅景深對視結束的時候,兩人就沉默地定下了合約——一別兩寬,互不打擾。
但沒想到這只是許知恩的一廂情願。
白天還一如往常,許知恩忙到沒再想起自己是在臨合集團做事。
下午四點,許知恩受到了林助理親自送來的下午茶和點心,聲稱是臨合集團員工福利,但送來的點心是許知恩以前最喜歡的哪家,四個餅乾三百多塊,怎麽可能是員工福利?
團團沾她的光,也有一份。
林助理遞給許知恩的時候,許知恩一臉冷漠:“我不要,拿回去。”
“許小姐。”林助理戰術性扶眼鏡,“這也是傅總一點心意,你忙碌一天辛苦了,傅總體恤員工。”
許知恩正在調色板上試調顏料,頭都沒抬:“我們工作室和臨合集團簽的合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合作關系,並非上下級,所以……拿回去吧。”
“給合作對象的一點心意。”林助理見她堅決,只能打感情牌:“許小姐,都是辦事的,您也別叫我為難了吧。”
許知恩不說話。
“不止您有,您的同事也有。”林助理說:“我把這些送給您還要繼續工作的,您可以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團團縮在一邊不敢說話,她感覺知恩姐在暴怒的邊緣。
果不其然,幾秒後許知恩把調色筆扔在一邊,抬起頭和林助理說:“告訴傅總,我不會回去了,讓他不用在我身上費心思。都是成年人,給彼此留點體面,要是真撕起來可就不好看了。”
林助理:“……”
他第一次在許知恩的眼睛裡見到這麽複雜的情緒。
憤怒、失望、平靜。
像是風一層層地卷起海浪,把所有面慢慢展現。
印象裡許知恩還是那個有些天真的小女孩兒,當初跟著傅先生來北城時,她問:“以後我就一直跟著你了嗎?”
傅先生輕聲嗯了句,帶著她去西餐廳,她看著菜單說:“這裡好貴,我們換個地方吧。”
到後來她已經花錢如流水,每個月去奢侈品店購入的物品價格都直逼七位數。
偏偏傅總寵著,給她信用卡的額度越開越高。
這才過了多久,她就變了。
眼神裡帶著尖銳和刺人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