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最近情緒很消極,我懷疑他有抑鬱傾向。”
朱秘書嚇了一跳,一面自我安慰人家這樣的大明星哪能啊,一面覺得自家老板追星也追得太真情實感了。
就在這時,被她放在副駕駛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朱秘書奇怪地滑開手機,這麽晚了,這些APP推送什麽呢這麽多條?
掃過那些文字的一瞬間,朱秘書猛地看向魚知意融入酒吧的背影,心驚肉跳。
消息實在是太過駭人,酒吧裡的醉鬼聚在一起討論。
“臥槽臥槽臥槽,快看手機!”
“洛飛陽,就那個洛飛陽,你們知道的吧,他死了,死在家中浴缸裡了!”
“娘喂,真是震撼我全家,我媽在國外都打電話過來問我了。”
“怎麽死的怎麽死的?自殺他殺?”
“說不定是玩情趣出的事呢,這種明星一般都……你們懂的。”
“砰!”酒瓶碎裂的聲音。
“哎喲!”有人抱頭蹲下。
酒吧一片混亂。
“這女人是誰?瘋了嗎?酒保呢,酒保死哪兒去了——”
朱秘書衝進酒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地上全是酒瓶碎片,酒吧裡的人都圍在一個頭破血流的中年油膩大叔身邊,和另一個手持凶器的女人對峙。
凶器是半截裂開的酒瓶。
酒保不敢上前,女人一個人站在所有人對立面,眼睛通紅,渾身都在顫抖,聲音嘶啞到不像人發出來的,“你剛才說什麽?”
油膩大叔被對方這副瘋狂的樣子嚇到了,居然訥訥的不敢說話。
朱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後,上前拉住魚知意,“魚總,你聽我說,先把東西放下。”
魚知意垂下頭,哭得像個孩子,“小朱,我家哥哥沒了。”
酒瓶咣當一聲落地。
她的少年,那個她放在心裡十年了的少年,那個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她所有情緒的少年化作流星飛走了。而他的死竟還被當做一樁獵奇的事件任人評頭論足,被這些人惡意揣測!
人世如此肮髒險惡,難怪你要棄之而去。
魚知意頹然跪倒,放聲大哭,像極了當年那個在無數個日夜裡,聽著偶像的歌哭著入睡的小女孩。
酒吧裡又是一片混亂。
油膩大叔抱著腦袋上躥下跳,“你們這是要碰瓷啊,我被砸的都沒哭你他娘的哭個屁!”
這人罵罵咧咧,拒絕了酒吧服務生包扎傷口的提議,揚言要做傷勢鑒定,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架勢。
不多時,被朱秘書一個電話敲過來的年輕男子上前協調,“這位先生,我是魚小姐的律師,如果您想走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我們一定奉陪,當然我保證你最後拿到的賠償一定不會比私了的多……”
魚知意置身於這場鬧劇中,喝空了一個又一個酒瓶。
這樣的混亂全國各地都在上演著,無數人心碎,無數人發瘋,一個時代結束了。
這晚過後,洛飛陽這個名字大概會成為華國娛樂圈之殤。
……
魚知意頭痛得快要裂開了,將近十年沒有這樣不要命地喝過酒,這感覺就像是有什麽人正拿著電鑽往她太陽穴裡突突。
“小朱……小朱……”
嗓子渴得冒煙,魚知意皺著眉囈語。
“什麽小豬,魚知意,給我醒醒,喝成這樣回家,我看你眼裡是越來越沒有我這個爸了!”
這道盛怒的聲音把魚知意從走馬觀花的夢境裡震醒了,她睜開眼,看見床邊那張熟悉的臉,嚇到破音,“爸,你沒死嗎?”
見女兒一副活似見了鬼的表情,魚自明好懸沒被氣個仰倒,“算你老子命長,還沒被你氣死!”
魚知意心道您可太謙虛了,您身體那麽好哪是被我氣死的啊。
此時的她回過神來,心想原來自己還沒有醒,還在夢中呢,於是敷衍道:“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什麽?你還真想氣死你爹?”魚自明暴跳如雷。
“行了,爸,好不容易夢到你一回,咱們就別吵架了。”魚知意嘟嘟囔囔,起身抱住了自家老頭子。
魚自明:“我告訴你魚知意,撒嬌這套對我沒用……”
話雖這麽說,魚自明的聲音卻不自覺地軟了下來,魚家的老管家在一旁慈祥地笑了。
剛得到消息就撂下飯桌上的合作夥伴匆忙趕回來,足以證明魚總心裡對這個唯一的女兒有多重視,只不過兩父女日常都是口是心非。從這一點上看,小姐真是老板的親閨女,這是那個二小姐怎麽也學不來的。
魚自明被女兒順了毛,嘴上仍色厲內荏地教訓著,“別以為可以跟我這混過去,飆車泡吧,那是女孩子該做的嗎?”
魚知意聞言一把推開這個夢裡還要教訓自己的老爸,不服道:“飆車泡吧?爸,你胡說什麽呢,我可是個乖孩子!”
魚自明拍了一把女兒的腦袋,“還不承認!”
一旁的董雅看見兩人這副父慈女孝的場景,牙疼不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甚高明地煽風點火,“小意啊,你明明醉成那樣,怎麽能對爸爸撒謊呢?”
魚知意聽見這個聲音,扭頭看向那個一直被她忽略的女人,“好啊,原來你也在,我刀呢?”
魚家一陣雞飛狗跳,等到傭人們好容易製服了一邊不停的喊“我刀呢”,一邊試圖攻擊後媽的魚知意時,董雅已經被連扇了好幾個耳光,頭髮都被抓下來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