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 女孩兒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許是心裡惦念著喻以, 賀知尋給她發了兩條信息沒有得到回復後驅車直接來到了喻以的家。
他拿出喻以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視線隨著空間運轉,男人看見沙發上躺著的喻以。
賀知尋一直站在外面感受著外面的溫度, 男人身上出了一層汗, 剛踏入家裡感受到空調室內的冰涼溫度。他走進來看著小小一隻的喻以躺在沙發上, 她睡顏恬靜, 毛毯不規整地蓋在腿上。
賀知尋湊近, 拿了旁邊的薄毯, 他彎著腰, 動作很輕地將毯子蓋在她身上。
也許是感受到旁邊有人靠近,喻以眉頭擰了擰,原本舒展的眉眼間忽然變得有些痛苦,她緊閉著雙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後睜開看到眼前正替她拉毯子的賀知尋。
男人半彎著腰身,頭靠喻以很近。
喻以一個睜眼看見他, 她唔了聲,伸出手臂抱住了賀知尋的脖子,“你回來啦?”
吹了一下午的空調,睡著之前沒有喝水潤喉,女孩兒一覺醒來覺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沙啞,還有點兒口渴。
賀知尋把她抱坐起來,他拍了拍喻以的後背,斂著笑意“嗯”了一聲。
他輕車熟路地去廚房從涼水壺裡倒了杯水,而後走過來喂喻以喝了些。
溫水入喉,方才的不適得到了緩解。
喻以圖方便,直接問了半半:“半半,現在幾點了?”
一個和賀知尋一樣的電子音出現:“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六點半。”
玻璃杯被賀知尋放在灰茶色的茶幾上,玻璃和玻璃相互碰撞,磕出清脆的聲音。
剛剛睡醒的人還有點懶散,她睡眼惺忪地眨了眨。大腦放空,甚至都不想思考。見賀知尋坐回沙發上,喻以順勢環住他的胳膊,頭抵在男人的肩膀上。
喻以閉著眼睛問:“你怎麽來啦?”
嗓音比方才要好了些,但還是有種沒睡醒的意味在裡面。
賀知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剛睡醒餓不餓?”
剛睡醒,沒有胃口。
喻以腦袋晃了晃,“不餓,我不想吃。”她眼皮抬起,反問:“你吃了沒?”
賀知尋笑而不語,沒接她這一句話:“那我來給你講講白天沒講完的事情。”
覺得她困意還沒清醒,男人勾起唇角笑了笑,“今天還要不要聽了?”
意思就是說如果今晚不想聽的話,也可以留在下次。
喻以眼睛睜開,腦袋噌地一下離開他的胳膊,女孩兒那雙圓圓的眼睛眨了眨,“我要聽的!”
她還記得白天的話題呢!
那是她一直都挺想了解的方向呢,難得有這個機會,她當然想要知道。
她瞪大眼睛著急的樣子,活像是隻兔子。
賀知尋捱住笑意,唇角只是輕輕地勾了勾。想到過往,賀知尋回憶了下,臉色變得板正起來。
“你還記得之前你為我許的願望麽?”
祈福包裡的東西,是少女時期藏在心裡最深的秘密,喻以怎麽可能會忘記。
少女時期的秘密被揭開,那段不見太陽的欲.望得以窺見天日,她點點頭,嘴裡發出“嗯”的一聲。
室內的香薰有著安定的功效,香味舒適,讓人的心情很快平複下來。
想說的話其實很多,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說起。
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喻以忽然聽見他說:“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麽好。”
“以前學習努力,大家總覺得我學習成績好,是老師眼裡的三好學生。”
“所以三好學生不能犯錯,不能違.紀,也不能遲到早退。”
“以前錢正昊總問我,搞成這樣累不累。”男人嗤笑了聲,室內燈光打開,男人眼底細碎的光熠熠生輝,他說:“其實是累的。”
聽著他說起這些,喻以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心疼他。
她身子傾斜,抱住男人。
女孩子身上到處都是軟的,懷裡突然多了顆腦袋。他露出一抹寬慰的笑,繼續說道:“後來我讀了大學,也嘗試過放縱,抽煙,喝酒,翻牆頭,遲到早退,我都犯過。大概持續了一個月,我忽然意識到連我自己都有點兒不認識自己了。”
“那個時期的我揮霍青春,不應該的。”
喻以窩在他懷裡,下巴抬起以這個視角看他,安慰著他:“可是,還好你迷途知返了呀。”
還好他迷途知返,重新變成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在他熟悉的領域發光發熱,喻以真覺得他很了不起。
賀知尋似乎也有些驕傲,他下巴抵在喻以肩窩上,音調懶懶洋洋的“嗯”了一聲,語調裡帶著笑意:“因為想成為你任何時候回頭看,都值得喜歡的人。”
所以,他及時抽身,恢復成過往的生活。
重新找到生活追求後,生活又一次恢復平靜。
那一個月的生活很吵,後面生活又變得很安靜。但對比起來,他更喜歡平靜自律的生活。
倆人距離很近,喻以的睫毛顫了顫,尾端掃落在他白色襯衫上面。
露出來的肌膚接觸空調室裡的冷空氣,靠近賀知尋的地方感受到溫熱。
喻以皺著鼻子吸了吸,心底泛軟,她手環著賀知尋的脖子直起了腰。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她耳邊又響起男人如流水潺潺般的嗓音,“所以喻以,在得知你也喜歡我的時候,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