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喻以起的遲了些。
樓下靠近樓梯的那張桌上放著包子和牛奶,喻楓早就離開了,看著時間緊迫,喻以手拿著包子和牛奶,準備節省時間在路上吃。
喻柏從看見她這樣,心底不免又將兩個孩子拿出來對比。
喻楓越是優秀,就會讓人覺得喻以平庸。
心底升起一股惱氣,開口數落喻以:“你就不能跟你哥哥學學,不要那麽懶。”
的確是自己懶了,喻以跑出去老遠,聽見聲還扭著頭回答:“好的,我下次會和哥哥學的。”
見她答的隨意,喻柏從覺得她在敷衍自己,聞言又是深深歎了口氣。
這會兒店裡客人不多,周曉曉從後廚端出兩碗面放在客人桌上,她拍了拍喻柏從的肩,“哎呀,孩子還小嘛,這有什麽好氣的。”
“喻以這孩子,自從轉學了後都不知道她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麽東西。”
以前在錦海讀書的時候,喻以的成績還是名列前茅。但來了羨江之後,喻柏從每次看見她的月考成績單都頭疼。
不僅喻柏從頭疼,喻以自己心底也會有壓力感。
高中課業本就緊張,平時上課還要吸收新的知識點,喻以缺漏的知識點想要補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了語文英語兩門課學起來得心應手之後,其余課業讀起來都很吃力。
周五下午,五班和九班的體育課是放在一起上的。
體育老師很好講話,給學生們完成體能訓練後就會放大家自由活動。
臨近期中,於老頭說了,到時候會召集家長會,眾人一起研討。
家長和家長的碰面,成績不可避免的會被吊出來說。那這時候,孩子成績好,家長臉上也會有光似的。
成績不好,而家長又好面子的,回去大多少不了一頓臭罵。
喻柏從好面子,自然受不了自己女兒成績下滑。
所以,她要努力。
更何況,她想考的還是錦海那邊的大學。
因著體育課不能離開操場,喻以便帶了作業過來上課,一到可以自由活動,她便抱著習題冊貓到了操場看台區去低頭做試卷。
本來宋倩倩看她學習勁頭這麽足,已經下定好了決心和她一起好好學習。
決定剛下兩天,宋倩倩就因為家裡有事請了假。學習道路上,又剩下喻以一人孤軍奮戰了。
她投入題海,不一會兒頭頂處就傳來了一道陰影。喻以忽然看見了九班的趙四祈。
他和之前的樣子有些變化,喻以把腿上的習題冊攏了攏,“趙四祈?”
“你怎麽換髮型了啊?”
喻以這話剛問出,忽然就想起了昨天他來找她時說的話。
周一那晚,喻以明明拒絕了他,並告知以後都不要來打擾她了。但趙四祈是個怪人,他就像是聽不懂喻以的話似的,契而不舍的從三樓爬到四樓。
又是送水,又是送奶茶的,希望在喻以這裡混個眼熟。
但喻以都拒絕了。
接連表現了幾天的大少爺頭次被拒絕,心底不平,他攔住喻以回去的路,脾氣有些暴躁:“你說你到底不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麽?”
他頭髮蓋住眼睛,當時反應很刺,好像喻以如果不給他個說法他就不會放過喻以似的。
才十來歲的少女心底也是害怕,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喻以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我不太喜歡你的頭髮。”
他的發很長,遮住眼睛,看起來亂糟糟的。
不笑的時候有些陰鬱,笑起來的時候,又讓人在想他這是不是在憋著什麽壞。
少年愣了下,想到自己這頭漂亮地發每每被人誇他很潮。像是一時接受不了,看著喻以半會兒。
他咬著牙,“行。”
說下這個字後他便離開了,喻以當時也沒有想多。他都走了,她自然是松了口氣。
他的頭髮剃了個乾淨,留著標準的平頭。
這會兒臉和額頭全都露了出來,喻以才發現他長得不醜。
他五官硬朗,下顎線清晰。沒了頭髮後,那種陰鬱和凶狠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喻以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愣了愣,她有些遲疑,“你,這是?”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趙四祈才想起來自己的事情。
經過了這麽多天,他覺得自己跟喻以也算是很熟悉的人了,他直接坐在喻以的身邊,屈起的膝蓋上放著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數學習題冊。
“我回去好好想了下,不能愧對我的高中。所以喻以,我決定好好學習了。”趙四祈看著她,語調還是以往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我聽說你是年級前五十名啊?你成績那麽好,幫助一下差生唄?”
就好像一句話把人捧了上去後,再求著人辦事,讓人不好拒絕似的。
喻以閉了閉眼,抱著自己的測試卷挪到一邊。
趙四祈現在剃了頭髮,喻以覺得自己不怕他了。
她右手在坐著的台階上虛晃畫出一條截面的線,說話都比平時硬氣很多,“你別靠近我,我現在自身都難保。”
“你要是真想學習的話,你就多跑辦公室問問老師,老師不會嫌你煩的。”好像到了這個時候,老師們每次遇見學生來問問題,臉上都能開心地擠出褶子。
喻以現在也是,多做著題,碰到到艱澀難解的幾道題後才會去辦公室求助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