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樣?受傷了嗎?”
“沒事,剛從派出所出來,馬上回家。”
“沒事就好,要是有個好歹我非得把他也捅了!那個病人家屬是得狂犬病了嗎?你們為了搶救人不眠不休,上來就打人,張口就來!王八蛋。”
“別罵了,別生氣。”江寧扣上外套扣子,“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你不用擔心。”
“你那個男朋友不是警察嗎?他能不能管這個事?”
“能,他就在這裡。”江寧說,“他來接我了。”
“那還好,晚上你們回來吃飯嗎?”
“你不是在舅舅家嗎?我就不去了。”明天江梔結婚,他們這裡的習俗是過兩天,頭一天就在家準備了。
今晚他們全家都在舅舅家。
“你們能來參加婚禮嗎?你帶上他。”
“明天他最好的朋友結婚,他應該是伴郎。今天鬧的這麽大,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正常放假,說不定領導會讓我回來寫檢討。”
“你們醫院不會無理取鬧到這個地步吧?如果讓你寫檢討就是縱容犯罪。”江梅又氣的想罵人,說道,“你盡量來吧,不能來再說。”
“好。”
江寧掛斷電話,走進電梯翻看著消息,醫院暫時還沒有人找她。她在車上聽沈飛說所有的新聞都被壓下去了,她打開了微博,熱搜上沒有打人也沒有醫鬧。
她登錄新聞網,下午給她推送的那條新聞已經不見了。
江寧松一口氣。
電梯門停下,一個病患剛要往裡走,看到了江寧嗤了一聲退出去。江寧從包裡拿出口罩戴上,問道,“進來嗎?”
“不用了。”
江寧握著手機靠牆而站,這些人是又給她加什麽罪名了?
她一路走出醫院,徑直走向停車場,林晏殊靠坐在她的車上打電話。長腿閑散的踩在地面上,行李箱放在一邊。
他帶著行李箱,今晚去誰家?
江寧站在原地看他,她在派出所看到林晏殊那瞬間有些感動,這麽多年,除了她媽沒人這麽對她好過。林晏殊握著電話漫不經心的抬頭,目光對上江寧,他握著手機動作停住,那邊在說什麽,他有些聽不清。
“林晏殊,你今晚過來嗎?江寧沒事吧?”
“沒事。”林晏殊下頜微揚,“不過去,明天早上過去,我過去再換衣服。”
“那早上得很早,你確定能過來?跟江寧一起嗎?”
“我問問再給你回,她可能要工作,不一定有時間。”林晏殊掛斷電話直起身,注視著江寧,嗓音有些啞,“怎麽不過來?”
江寧走過去打開後備箱,說道,“把你送回去嗎?”
“先吃飯吧。”林晏殊拎著行李箱放到後備箱,關上,轉頭面向江寧,“我一整天都沒有吃飯,我餓了。”
“你想吃什麽?”江寧拉開駕駛座車門,坐進去先調了座位,說道,“去你家附近吃還是我家?”
“我點了外賣,地址填你家。”林晏殊從副駕駛上車,拉上安全帶,抬了眼皮注視著江寧,喉結滑動,他緊張的只有自己知道,“大概半個小時後能送到。”
江寧忍不住揚了下唇,點頭,“那好吧,走了。”
“我平時沒這麽忙,主要是最近案子很棘手。我們懷疑許紅的案子另有隱情,一直在查。”林晏殊語調慎重了些,“很抱歉,讓你等這麽久,剛確認關系就異地。”
看到江寧一個人坐在問詢室時,他是極度不舒服。江寧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沒有跟他打電話,沒有求助。
他這個男朋友非常不稱職,江寧還要嗎?
他不敢想這個可能。
他學過所有的行為分析都失效了,他分析不了江寧。
“沒關系。”江寧抬手撫了下耳邊碎發,沒想到林晏殊會道歉,她的耳朵有些熱,好像也沒有那麽迫切的想見林晏殊,“工作更重要,許靜的事解決了,是你們辛苦的結果,很感謝你們的付出。”
“江寧。”
“嗯?”
江寧問完,半晌沒聽到回答。
她原本想在下一個紅燈前停車轉頭看林晏殊是什麽表情,結果一路綠燈,下班高峰期居然沒有堵車。她一路暢通無阻把車開到了小區,停穩車,對上林晏殊暗沉的眼。
地下停車場很安靜,江寧解開安全帶,“看什麽?”
“沒什麽。”林晏殊收回視線下車,大步走到後備箱前去取行李箱。江寧看到行李箱忍不住的臉紅,這人是真打算在她家住?就這麽住下了?
她確實還沒想好要不要同居,兩個人要磨合生活習慣,她不知道林晏殊的接受度在哪裡,她有些忐忑。
她對同居,有很大的障礙。她的父母當年一塌糊塗,她對那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沒有任何好印象,雞飛狗跳。
靠的越近,本性暴露的越徹底,最後都是一地雞毛。
林晏殊整套流程太流暢了,沒有任何卡頓,也沒有不好意思。仿佛他就住在這裡,已經住了很久。
他連開始結束語都沒有說,沒有詢問,只是拉著箱子理所應當的走向她家。
江寧開口拒絕顯得自作多情,萬一不是呢。
江寧鎖上車,拎著包跟林晏殊走進電梯間。看著他的行李箱,很簡單的黑色行李箱,方方正正,線條硬朗。又看他的脊背,白色休閑外套裡面穿著藍色製服襯衣和長褲,襯衣下擺落在褲腰裡,腿又長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