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整個刑偵隊,也就他敢這麽跟駱崢說話。
見駱崢不搭理他,他就轉頭跟別人說,幾個人聊著聊著,不知怎麽就聊到感情問題。
“哎,說實話,我對搞對象這事兒都快絕望了,半個月前我朋友給我介紹個妹子,開始聊得還挺好的,後來聊著聊著就不搭理我了,說我這職業太忙了,沒有陪她的時間,就算了。”
“你這算什麽啊,我認識一兄弟才慘呢,咱們分隊的,女朋友直接讓人撬牆角了。”
“這不挺正常的,咱們這職業,一忙起來覺都沒時間睡,哪有時間管女朋友啊,你看老於,不就因為這事兒離婚了嗎。”
老於突然被cue,氣得橫眉怒目的,“哎你們嘮嗑歸嘮嗑,損我幹嘛,我招誰惹誰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駱崢開口。
男人支著兩條長腿往後閑散一靠,“所以到底為什麽離婚?”
老於:“……”
一臉你也湊熱鬧搞我是吧。
駱崢不懷好意地笑。
其他兄弟開始嚷嚷,“說啊說啊,給我們打個預防針!”
老於被搞得騎虎難下,筷子一撂索性說了,“嗨,其實差不多就是你們說的那樣,太忙了,沒時間顧著她,她覺得沒生孩子呢就這樣,生了孩子就更沒法過了,思來想去,就離了,後來沒多久,就跟別人結婚了。”
“不過說實話,也不能完全怪職業,也有同樣是刑警,但家庭很幸福的,只是怪我,不懂得疼人,也不主動,”老於突然感慨起來,“反正咱們這行找個喜歡的姑娘不容易,過來人勸你們啊,工作雖然重要,但老婆也很重要,一定給我把握住了!”
這話說得大家怨聲載道。
“老婆當然重要了!”
“但問題不是沒老婆嗎。”
“這話說得,誰不想好好把握啊,那不也得有這本事嗎。”
“被你們說的我現在就想讓我媽給我安排相親了。”
見他們幾個這副喪氣樣兒,老於忙說別急,有合適的一定介紹,說完,他就扭頭看駱崢。
只見桌上氣氛熱熱鬧鬧的。
唯獨他一個人靠坐在那,氣場泠然,若有所思。
老於又湊過來,“你呢,不用我跟著操心吧。”
大概是熬夜熬的,男人眼神帶倦,眼底掛著淡淡的青色,卻絲毫不影響他那張刀刻般硬朗英俊的臉。
就連賣包子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他好幾眼。
偏偏他像處在另一個世界似的。
不為所動地像個雕塑。
他這狀態,老於不是第一次看見,從昨晚上,他就注意到駱崢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偶爾看著什麽東西發呆。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一個類似吊墜的小玩意。
聯系前後,他沒忍住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聽見這話,駱崢這才正眼看他。
要擱以前,他第一句話肯定是“放屁,有個屁的有”,但這一刻,嗓子好像被什麽堵住似的。
在老於的凝視下,他舔了下嘴角,別開視線,沒說話。
得。
這就是有。
老於把筷子一扔,也不顧別人聊什麽,側過身專心和他說話,“你要是有了,我手頭可有個挺合適的姑娘,就不給你介紹了啊。”
駱崢笑了下,不以為意,“多合適。”
老於想了想,“軍醫,一米七大高個兒,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年齡雖然大了點兒,但……挺有氣質的。”
其實不是他主動介紹,而是那姑娘無意間看到駱崢的照片,心動得不行,拖他給牽線。
當然結果是慘烈的。
他之前提了幾次,駱崢連話都不接,本想找個機會讓兩人見一面,可今天才知道,人有情況了。
見駱崢沉默不語。
老於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你那情況,什麽樣兒啊,幹什麽的。”
駱崢掀起眼皮看他,頓了好幾秒。
老於本以為他會說“關你屁事”,結果這男人居然心平氣和地開口,“也是醫生。”
“……?”
“但不是公立的。”
這下實錘了。
確確實實有這麽個人。
老於兩眼放光,“這不挺好的嗎,有機會帶過來看看?”
像是被人戳到心口上。
駱崢很短暫地怔了一瞬,短到老於根本來不及捕捉。
下一秒,他扯著唇潦草一笑,“看什麽看,八字還沒一撇。”
說話間,他拎起車鑰匙起身,“我去結帳。”
……
吃完早餐後,駱崢回了家。
大概是剛搬過來不適應的原因,大壯一隻貓孤零零地躲在貓爬架上,看起來蔫蔫巴巴的,直到發現駱崢回來後,才來了精神,喵喵喵地跑到他跟前。
駱崢給它換了乾淨的水和貓糧,跟著洗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他穿著一件半敞開的浴袍,浴袍松松垮垮,露出身前一片光滑結實的肌肉。
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他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無聊的節目播放,可無論電視裡演什麽,他都無法看進去,每隔幾秒,腦子裡就蹦出梁滿月的臉。
“……”
駱崢把遙控器一摔,給自己氣笑了。
偏偏這會兒時間還早。
駱崢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居然六點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