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如同浪潮般拍擊在江丹臉上,在她還無法應對的瞬間,梁滿月把真相說了出來,“沈國祥是個變態,他兒子沈清釗是個瘋子!我不想回家不是我叛逆,而是我不想見到他們!你現在懂了嗎!”
江丹倒吸一口氣,聲音顫抖,“什麽變態……”
梁滿月潸然一笑,輕飄飄吐出三個字,“戀.童.癖。”
聽到這三個字。
就連身後的許耀也是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
江丹瞬間說不出話。
梁滿月松開駱崢桎梏的手,走到江丹跟前,一字一頓,“這三個字你應該懂吧,你也應該明白為什麽許宗海一定要送走我跟江惺中的一個了吧,也能明白為什麽在我走了以後你們家的生意能起死回生了吧!”
換句話說。
就是沒有許耀那件事,江惺和江玥中也注定走一個。
是沈清釗親口告訴她的,沈國祥願意幫助許家渡過生意上難關的條件是什麽。
是她。
純潔美麗又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在江丹震驚到近乎碎裂的表情中,梁滿月理智回升,謔笑道,“其實我有時候,還真的挺感謝沈清釗那個瘋子的,是他在沈國祥一次次試圖對我做什麽的時候,不惜代價的阻攔,大概是老天可憐我吧,我在沈家呆了沒幾個月,沈國祥腦溢血成植物人了。”
“你以為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嗎?”梁滿月搖頭,“沒有,等待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改變。”
相比沈國祥。
沈清釗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不會對她有生理上的企圖。
他喜歡精神控制。
甚至覺得梁滿月是他專屬的私有物,她聽話,就會給她賞賜,獎勵;她不聽話,就會給她懲罰,有時是關禁閉,如果趕上他脾氣不好的時候,免不了會挨打。
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初二的時候,班上一個喜歡梁滿月男生和她走得很近。
沈清釗知道後,當天就找人把那個男生打進醫院。
所有同學都不知道那個男生為什麽突然退學,只有梁滿月知道,而沈清釗則給了那家人很大一筆錢。
這件風波過去後。
沈清釗懲罰了梁滿月。
他沒有再關梁滿月禁閉,而是選擇在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坐在床邊看著她,一直看著,目不轉睛,好像一眨眼,梁滿月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了一樣。
沈清釗會很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跟她“暢想”很多未來,他想讓梁滿月長大後嫁給他,然後他們永永遠遠地捆在一起,不分開。
不寒而栗是什麽感覺。
梁滿月在那一刻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些個靜謐壓抑的夜晚,梁滿月把頭埋在被子裡,無聲地流著淚,一直到沈清釗以為她睡著了離開,才把頭露出來呼吸。
這種日子。
像是永遠看不到盡頭。
梁滿月日複一日麻木地過著,直到那個叫周茳月的胖女孩在她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就像是鏡子中的她自己。
突然的。
梁滿月就想通了。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她要離開沈清釗。
離開沈家。
離開這個充斥著不好回憶的城市。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逃離之前的那段日子,還算開心,因為她有周茳月的陪伴,那段時間的沈清釗也因為家裡生意的事情奔走,給了她足夠的喘息時間。
可最終,事情還是敗露了,家裡的阿姨一直在偷偷盯著梁滿月,把她存錢的事轉頭告訴了沈清釗,也就是那天,沈清釗怒氣衝衝地回來,揪著梁滿月的領子,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本以為是和往常一樣,教訓過後就能老實,卻不想,梁滿月在反抗中故意弄倒身後巨大的立櫃,在櫃子砸下來的時候,她借著身形瘦弱的優勢躲開,倒是沈清釗被她絆了一下,來不及閃躲,被櫃子狠狠砸斷了一條腿。
裡面名貴的玻璃器皿摔得粉碎,玻璃碴蹦到沈清釗的臉上和眼睛上,他發出陣陣痛苦的低吼聲。
梁滿月就是趁著這個功夫,去臥室拿走準備不算充足的書包和一張沒太多錢銀行卡跳窗戶離開。
再後來,她就去了駱崢家附近,找借口見了他最後一面。
兩人從公交站揮別後。
梁滿月坐車去了汽車站,逃到周邊的小縣城。
那段日子晦暗無助。
她飄蕩了好長一段時間,花光了身上的錢,無奈之下只能謊報年齡打工,卻不想落入人販子的圈套,卻也因此遇到她命中轉折的貴人。
梁振康是當時處理這起人口拐賣刑事案件的重要警員,是他在梁滿月被送往山村的前一刻,打擊了犯罪團夥,把她從壞人手裡救回來。
收養她以後。
怕她在這邊想起不好的回憶,以及怕沈清釗找到她,梁振康申請提前退休,帶著她和年僅十歲的米翀,從安北的小縣城搬到了頤夏生活。
這就是為什麽,駱崢在頤夏調不到梁振康的資料,反倒是安北那邊的同事能幫他打聽到。
說完這一切。
梁滿月如同掏空搗碎了身體裡所有壞死的骨髓血肉,鬱氣輕吐,“現在你明白,為什麽駱崢要你們全家給我道歉了吧,因為許宗海不知廉恥,賣完我還回頭指望著我給他數錢,而你,就是他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