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別用拿捏這麽怪裡怪氣的詞麽……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還發怵呢。
沈暮故作堅強,含笑說:“沒什麽的,不要緊。”
寶怡眨著圓眼睛:“我今天晚班,周日你有空嗎,叫上喻涵,我們約頓飯。”
倘若她說的是請,那沈暮毫無疑問會謝絕。
但如果是約頓飯,沈暮還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雖然知道這意思,就是喻涵那時說的補償,眼下沈暮也無法拂了她友好的邀請。
無聲沉吟片時,沈暮眉眼溫然:“好啊。”
寶怡是個外向熱情的姑娘,年齡和沈暮相差無幾,說起話來一句接一句,喋喋不休。
這一聊,就不小心聊到了喻涵下班。
落日褪去最後一縷光亮,天色已然暗下。
回春江華庭的路上,喻涵聽完她家寶貝一天的遭遇,抑製不住狂笑。
沈暮坐在副駕駛,見她樂呵到睜不開眼,羞恥輕嗔:“快別笑了,好好開。”
“好好好好好。”
喻涵竭力壓下喉嚨滾滾湧動的笑聲,認真開車。
可沒兩秒,喻涵還是憋不住噗嗤出聲:“不是,你倆這到底是什麽緣分啊?”
自她回國,從飛機上起,就開始和江大佬各種邂逅,情景美不美好另說,這偶遇頻率,兩人沒點什麽都說不過去。
沈暮無可奈何歎了口氣:“我是真不想……都緊張到出汗了。”
原就不善言辭,面對他,她直接詞窮到自閉。
尬聊尬處真的很影響身心健康。
尤其最後那一眼對視,男人的殺傷力強得無解。
以至於沈暮現在只要一回想,心就顫得跟有應激後遺似的。
喻涵握著方向盤,又心疼又好笑:“乖啦,你這麽想,江大佬的車誒,億萬少女做夢都想上,這波血賺。”
或許是先前過分緊繃,現在回到舒適圈,沈暮完全松弛下來。
“還是拉倒吧。”
沈暮長睫虛斂,再無力掙扎:“特恐怖,我當時完全不敢亂動。”
喻涵哈哈笑出聲,是她的慫寶沒有錯。
她打趣:“就這你都怕成這樣,以後跟置頂面基,你不得腿軟走不動道?”
沈暮眼神空洞而無望,歎息:“我突然覺得見面也沒什麽了。”
還有誰能比那位江先生更讓人膽寒。
喻涵故意逗她:“我可不信,除非你馬上約他出來。”
沈暮張了張紅潤的唇瓣欲言。
片晌又止住,默默抿了回去。
好吧,她不敢。
正值夜間出行高峰時段,前方的路略堵塞。
外面滴滴的喇叭聲喧囂彼伏,車燈和紅綠燈的光交織著遠近輝映。
FM交通之聲正在播放某一曲柔緩的抒情歌。
沈暮靜靜望著眼前的路況,漸漸失神,陷入沉寂。
安靜良久,沈暮輕喚:“喻涵。”
“怎麽啦?”
喻涵打著方向盤,語色不自覺跟著她溫和下來。
沈暮腦袋往後靠枕,對自己有些百思不解:“你那天和我說完後,我老克制不住想問他私生活。”
聽罷,喻涵笑了笑:“終於好奇了?”
“有點……”
“那你都問什麽了?”
沈暮微搖了下頭:“還沒問。”
但是內心深處有強烈的衝動。
“嗐。”她就知道。
沈暮嬌柔的眉眼間糾纏鬱悶:“可我覺得自己有了動機,跟他聊天的目的都不純良了,好像有種……偷窺他隱私的企圖。”
“這有什麽,很正常,別有心理負擔。”
“真的?”
喻涵揚著尾音“嗯”了聲。
不以為然道:“都說短期的高頻聊天會產生曖昧,都四年了還對人家一無所知,你這新鮮感未免也太后知後覺了。”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包包的金屬扣。
沈暮低緩著聲:“以前是覺得,沒有知道的必要嘛。”
“那現在呢?”
喻涵抽了個空隙,好整以暇瞧她一眼:“被我點開竅啦?”
沉思須臾,沈暮感到腦袋裡上百億的神經細胞在打架。
她貼到窗邊,街道的夜景在眸心飛逝而過。
眼底帶著幾許茫然:“我還沒想明白。”
隨後她又幾不可聞一歎:“他說他是壞男人……”
後一句嘀咕自語,太小聲,喻涵沒聽清,隻安慰她放輕松別太擔心。
沈暮低頭,摁亮手機。
微信消息還停留在Hygge的那句“難講”。
她沒回復。
她還不知道怎麽回。
鷺白小奧迪開進春江華庭地下車庫,她們在小區樓下的餐館吃了晚飯。
偏偏喻涵是個閑不住的。
飯後溜達了一圈,她就不停嚷嚷無聊。
沈暮只能無奈,被她臨時起意拉著去到湯泉會館做S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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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22點,喧囂的城市逐漸融入夜色。
錦檀公館。
邁巴赫商務駛入闌靜的別墅區,停靠。
到家後,江辰遇洗完澡,換了身居家服出來。
再下樓時,方碩已經安排相關人員將畫放置妥當。
靠在茶幾前方的背景牆旁。
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江總,您看放這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