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寒聽說父親身體出了點小問題,便想回去看看。
在列車上遇見陸時歡,也算意外之喜了。
“你來榕城旅遊?”溫錦寒隨便找了個話題。
話落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陸時歡左手中指的鑽戒上。
原本水靜無波的眼眸裡起了漣漪,纖長的眼睫也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壓根沒注意聽陸時歡的回答。
倒是陸時歡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右手摸了摸戒指,笑得靦腆,不勝嬌羞。
“來榕城支教前,時意跟我求婚了。”陸時歡解釋道。
後又鼓足了勇氣,和溫錦寒開玩笑:“也許再過兩年我也要跟著時意一起,叫你一聲大哥了。”
話落後,溫錦寒並未接她的話。
回應陸時歡的是男人逐漸陰沉難看的臉色,陸時歡見了,笑著笑著嘴角的弧度便僵住了,覺得有幾分尷尬。
或許溫錦寒對她這個未來弟媳婦並不滿意,不喜歡她開這種玩笑?
陸時歡咬了一下唇瓣,心下懊悔不已,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緩解這份尷尬。
最終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把耳機塞上。
過了一會兒又摘下來,還是禮貌客氣地跟男人打了聲招呼:“錦寒哥,我看會兒綜藝節目。”
話落,也沒等對方回應,陸時歡又把耳機塞上了。
一邊看溫時意參加的那檔綜藝節目,陸時歡一邊懊悔地咬著下唇。
直到視頻裡,身為陸時歡未婚夫的溫時意和他身邊一個女藝人曖.昧互動……
陸時歡的心思才從剛才與溫錦寒的尬聊中收了回來,目光沉甸甸地盯著手機。
溫時意上的是一檔戀愛類綜藝節目,節目裡他和同期女藝人組了CP。
既然是戀愛類綜藝節目,自然免不了CP間親密互動,包括公主抱、偽壁咚這種情況。
陸時歡很想維持穩定的情緒,心平氣和地看完溫時意第一次參加的這檔綜藝節目。
但她做不到。
在溫時意將那位女藝人打橫抱起的那一刻,陸時歡整個人就垮掉了。
要不是溫錦寒遞給她紙巾,陸時歡還不知道自己眼裡竟已是霧氣氤氳,水色朦朧。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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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錦寒是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心裡湧上來的嫉妒、煩悶壓下去的。
原以為時隔這麽久,陸時歡對他的影響力應該削弱淡化接近於無了。
可他見她說起溫時意,那滿心歡喜快要溢出來的樣子,心裡仍是不受控制地鈍痛起來,久違卻深刻清晰。
那種疼就像是針扎進了骨頭縫隙裡,想拔拔不出。
只能任憑疼意密密麻麻,通達四肢百骸。
所以溫錦寒許久才緩過神來。
等他再去看陸時歡時,卻見她盯著手機屏幕含淚欲泣。
溫錦寒淡瞥了一眼視頻,正好看見溫時意意氣風發地將一個陌生女人打橫抱起。
動作那樣親昵,神態自若得仿佛視頻裡那個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想安慰陸時歡,但安慰的話擠到嘴邊,卻被抬起頭來看他的陸時歡搶了先。
她沒接他遞過去的紙巾,直接用手抹了抹眼角,杏目潤濕晶瑩地望著他扯開唇角,笑得滿不在意:“我沒事,錦寒哥。”
“這種戀愛類綜藝節目都是這種調調,時意只是為了節目效果。就像拍戲,他們肯定也是有劇本的。”
“時意他很愛我的,為了我他拒拍吻戲,為此丟失了很多資源……”
“身為他的未婚妻,我應該大度一點。”
她吸著鼻子,努力揚著唇角笑,努力說服自己。
溫錦寒抿著薄唇,目光從她臉上虛晃而過,什麽話也沒說。
他用陸時歡拒絕過的紙巾替她擦了眼角凝著的淚珠,然後又塞給她一張新的紙巾。
想了想,還是擠出幾句安慰的話,“做不到大度也沒關系。”
“時意他喜歡你。”
“不論什麽樣的你,他都會喜歡的。”
看陸時歡掉眼淚珠,溫錦寒心裡比她更難受。
若他是溫時意,是那個能牽動陸時歡情緒的男人,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掉眼淚。
但男女間的感情,從來強求不得。
能讓陸時歡笑或哭的,從小到大,溫時意是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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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三十五分,列車抵達綿城南站。
與榕城的陰雲密布、暴雨綿延不同,榕城是萬裡無雲的豔陽天,地表的熱氣炙烤得行人心煩意亂。
和溫錦寒分別時,陸時歡只是匆匆揮了揮手,便鑽進了開著空調的出租車。
車從綿城大學東門進,直接把陸時歡放在了學富大廈門口。
陸時歡讓師傅稍等片刻,她風風火火衝進大廈,去輔導員辦公室領了畢業證書,然後讓出租車師傅送她到老城區梧桐巷巷口。
拖著行李箱穿過冗長的巷子回到家時,陸時歡幾乎脫了一層皮。
家裡只有爺爺奶奶在,爸媽還沒下班,她便把帶回來的特產先孝敬給爺爺奶奶。
然後舒舒服服洗了澡,挑了一件溫柔風的法式吊帶連衣裙換上。
甜白的衣裙穿在陸時歡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薄脆感,很難不讓人生出保護欲來。
磨蹭到晚上七點,陸時歡才盤算著出門和溫時意一起共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