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事情,過幾天就能好。”
俞庭離受傷經驗豐富,當然看出蘇棠的掌心的傷不嚴重,換做是他之前打比賽,這種程度的傷都可以忽略不計,但此刻他看到蘇棠掌心的傷口,卻覺得凝固的血跡也異常刺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去拉住蘇棠的手。
蘇棠卻在他抬手的瞬間縮回手:“你先用不著感動,一會兒還有人過來找我。”
俞庭離:“……”
他不明所以。
但同時也按下想要伸手的衝動。
蘇棠繞過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喊他一起坐下,一旁的小姑娘重新泡了壺茶,準備好果盤後重新退回角落,當隱形人——她親眼目睹介紹人和魔眼的下場,再想想先前自己沒有完成的任務,隻覺得後怕,慶幸自己被發現,還只是未遂。
俞庭離充滿疑惑。
蘇棠卻沒有給他解答,反而把果盤往他那邊推,示意他不用拘束。
俞庭離在蘇棠的目光下,莫名的覺得窘迫,極為不自然地拿起水果往嘴裡塞,都不帶停的。
蘇棠以為他喜歡吃水果,眼神示意小姑娘再拿一盤過來。
俞庭離只能繼續拿起水果往嘴裡塞。
在兩盤水果幾乎見底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蘇棠靠在椅背上:“進來。”
3號負責人獨自走進來。
蘇棠不覺得意外,開口讓小姑娘到門口守著外,就沒有再去看3號負責人,反而看向俞庭離:“還要吃水果嗎?”
俞庭離:“……不用了。”
他本意也不是特別想吃水果。
只是在剛才,他除了吃水果外,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蘇棠笑了笑。
3號負責人被晾在邊上,直到這會兒才趕緊出聲:“蘇小姐,我特意過來跟您匯報一些事情。”
蘇棠視線仍落在俞庭離身上:“你說。”
“剛才在後台處理介紹人的時候,他又說了一些事情,希望借此將功折罪……”3號負責人不敢賣關子,“他說這一切都是原蔣交代他做的。”
原蔣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甚至包括他身為俞庭離的幕後債主,故意找人討債,又串通介紹人餅哥把俞庭離誘拐進黑賽,簽訂每個月四場比賽的合同,從低段位開始,只要是俞庭離的場次,他都會競拍,再給他安排相應的對手,大多都是比俞庭離厲害一點,又不至於讓他被一拳打死的地步。
就這樣。
兩三年的時間,俞庭離從低段位晉升至中段位,甚至,這大半年來他進步尤其迅速,幾乎是到摸到了高段位的邊緣。
黑賽的級別分為低中高三個階段,但高段位不僅僅是段位高了一級,高段位選手允許攜帶趁手的冷兵器,死亡率更是直線上升,是低段位和中段位加起來的幾倍。
俞庭離在介紹人幾次詢問後,最終拒絕提前晉升的邀請,最終引發原蔣授意介紹人,過多克扣抽成,故意減少還款,讓那些人跟他討債,逼迫他低頭。
只是沒想到。
蘇棠第一次來看黑賽,就看上了俞庭離的臉,為了這張臉,一擲千萬金,用於競拍,完全打亂了原蔣的計劃。
更不會有人想到,蘇棠為了俞庭離這張臉,還能親自下場比賽,鬧出這一連串的事情,不僅讓黑賽主辦方丟了臉賠笑,也讓介紹人和魔眼下場悲慘。
3號負責人說完從介紹人那邊得到的信息,發現蘇棠和俞庭離兩人都毫無反應,沉默在空氣裡蔓延,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十分多余。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拿出俞庭離最初簽訂的合同,當著蘇棠的面撕毀,賠笑道:“從今天起,黑賽裡就沒有賺錢還債這個人了……”
蘇棠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放寬心,我不會故意和人過不去,今天的事兒,你也看到了,我都是就事論事,按你們的規則辦事,絕對不會牽連到無關的人。”
3號負責人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是、是、是……”
蘇棠確實是按照黑賽的規矩來辦事。
但黑賽什麽時候真的把規則當回事了?這比她直接動用背景壓人還要來的恐怖。
3號負責人親耳聽到她說出這話,也不由自主松了口氣,連忙離開房間,沒敢再繼續不長眼的打擾蘇棠和俞庭離,離開前,他還忍不住往俞庭離那邊看了眼——
僅那張側臉,就足以到一眼萬年的程度。
難怪蘇棠一見就惦記上了。
俞庭離看著滿地的紙,捆綁這麽多年的合同輕易變成廢紙,甚至還意外得知原蔣就是他的債主,對方苦心設計了這麽多事情,就是為了讓他在黑賽裡摸爬打滾地成長?
這個理由,任何人聽到都不會覺得對方有這麽單純的好心。
蘇棠看了眼俞庭離,正好剛才盛典把原家的信息發給她:“我找人打聽了,原蔣是原家的繼承人,資質不行,精神力等級只有C級,都不到B級,雖然佔著繼承人的位置,但未來的實權都會落到他那個私生子弟弟手上,他因為資質問題,養成了表面上的大好人,從三四年前開始,他就開始進出黑賽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