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
“鷹眼,好樣的!直接把對方打死,一拳打碎他的腦袋!”
“不要墨跡!要的就是直接乾!”
“……”
眼看氣氛炒熱。
小姑娘下意識回頭看蘇棠,後者看著擂台上扭打的兩人,完全沒有被暴戾氛圍感染,從她身上,看不出一點瘋狂的跡象。
“您……不喜歡看這種場面嗎?”她小心翼翼開口,話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僭越,如果不是對方不是蘇棠,她一定不敢問出這種問題。
蘇棠視線依舊在擂台上,聞言笑了笑:“怎麽會?不然我為什麽會來這裡?”
小姑娘又看了看她,總覺得她的表現和答案不一樣。
蘇棠繼續看著擂台上的比鬥。
為了防止拖的太長,出現體力不支和傷勢過重的情況,擂台上的比鬥更加白熱化,進入了最後分出勝負的階段,兩人渾身沾著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手的血,同時朝著對方衝過去。
異變在最後一刻發生。
處於強勢的人與對手交鋒的一刹那,手上突然出現一把刀,刀尖鋒利到刺入對手腰部後,攔腰劃開他的身體,傷口直接貫穿他整個腹部。
被砍傷的選手無力倒在地上,刀尖沒有那麽深,治療及時就不會死亡,但大量的鮮血隨著他倒地翻湧出來,流出來的鮮血浸染在擂台上,和前人留下的已經焦黑的血液混合。
看台上的人非但沒有因此恐懼,反而興奮的大叫,吼叫著“鷹眼”的代號,完全沒有同情倒地的選手。
蘇棠面無表情地看著擂台:“中段位的比賽不是禁止選手攜帶武器嗎?”
小姑娘愣了一下:“規則上是這樣,但鷹眼不是弱勢方,他最後的行為雖然違背規則,卻不會受到太過嚴厲的處罰。”
蘇棠沒有說話,看著有工作人員上前,快速把倒地的選手拖下去。
她從不排斥武力來解決問題,甚至認為有時候武力解決複雜的問題會更加有效。
但像這樣或是追求刺激或者為了生存,種種毫無意義的武力,在她眼裡沒有任何的意義。更不用說在這背後,存在著各種利益鏈,完全是金錢和權利的另一面。
來到這裡觀看的人,拋開他們的謹小慎微、自卑、懦弱,看似只是旁觀,卻早已變成披著人皮的野獸,是助長血腥、暴戾的瘟床。
這就很沒有意思了。
蘇棠讓小姑娘幫她取了幾個果盤,倒了兩杯茶,無論台上發生多麽血腥的場面,底下的觀眾已經陷入何種瘋狂的快感中,都仿佛跟她毫無關系。
她喝茶吃水果,看完了幾場比賽。
直到俞庭離上場。
他從候場區的一邊出來,站在擂台上,周身的冷意仿佛給觀眾一種天生的刺激。
那些人叫囂著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選手名字,讓對方一擊把他打到。
俞庭離面對滿場倒彩和辱罵,毫無情緒波動,沒有因為那些早已不是人的話感到恐懼,等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後,他的眼睛只剩下對手一個人。
兩人沒有任何迂回,直奔對方。
蘇棠看著俞庭離的路子,他沒有任何招式、套路可言,所有的打法都來自於黑賽中被激發的天賦本能,雖然看著不成體系,卻是最有效的拆招方式。
俞庭離的對手是她精心挑選過的。
下手不夠狠,甚至有些畏縮,似乎還沒有習慣黑賽的環境。
兩人你來我往,沒有給比賽場地多添加一滴血,看的看台上的觀眾忍不住兩邊都開始謾罵,擺明了是覺得視覺效果上不夠滿足。
不過這完全符合黑賽的規定,不會有人出面阻止。
俞庭離也依舊沒有受到看台觀眾的影響,但他的對手卻受到不小的驚嚇,雙方優劣區分,俞庭離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又快速拉開距離,顯然是經驗十足——比如,為了避免出現第一場那樣對手偷藏武器的場面,要真是遇到,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俞庭離的對手倒地後,掙扎著想要起來,但俞庭離最後那一腳踹得又準又很,他試著爬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十秒後。
裁判宣布俞庭離取得勝利。
俞庭離面無表情又警惕地走回候場區,直到重新在角落坐下,他才稍微松了口氣,連他都能看的出對方對黑賽有著明顯的不適應,導致實力沒有發揮出中段位應有的水平。
這個人有實力,但遠比他之前的那些對手要弱。
有那麽幾次,他陰溝裡翻船,幾乎是去了半條命,就靠著自己的恢復能力硬生生挺過來。
“你放心去,我已經安排好了。”
蘇棠的聲音重新浮出腦海,她果然說到做到。
俞庭離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但就是覺得,這個對手是她的刻意安排。
蘇棠目不轉睛地看完俞庭離的比賽後,又恢復到一副平靜看比賽的狀態,順便指揮著小姑娘再一次競拍俞庭離的場次。
小姑娘心顫了顫:“還是加一萬的底價嗎?”
蘇棠挑眉:“當然,每次隻加一萬,一分都不要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