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黎點點頭。
講座過半,聽眾們都哈欠連天,睡意可能是會傳染的。
沒多久,談暮星同樣感到肩膀一沉,他回頭輕輕一瞥,便發現身邊人打盹,當世第一佔星師居然也靠著他睡著了。講座實在枯燥,楚千黎不知不覺就入眠,依偎在他胳膊邊小憩起來。
邱晴空枕著楚千黎,楚千黎枕著談暮星,她們就像倒伏的莊稼,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
談暮星作為對佔星沒興趣卻唯一清醒的人:“……”
楚千黎睡得還挺香,她或許真困了,睡顏安靜乖巧。
談暮星渾身僵硬,又有點坐立難安,他動也不敢動一下,只能老老實實地做靠枕,盡量不要驚動到她。
佔星講座終於結束,場內響起熱烈掌聲。
楚千黎和邱晴空猛然驚醒,她們下意識地跟著拍手,遊刃有余地混入其中,仿佛根本沒有摸魚偷睡過。
“睡得真……”楚千黎鼓掌道,“不是,講得真好。”
“感覺要落枕了。”邱晴空揉起脖頸,她瞧見談暮星偷偷活動酸澀的肩膀,疑道,“你也睡著膈到哪兒了?”
“……沒。”
會場內的聽眾們陸續離場,三人趁著金發導師還沒走,趕緊興衝衝地上前提問。女翻譯原本想要幫忙,又見他們英語還可以,便站在旁邊沒有插嘴。
金發導師面對三人,他眨了眨眼,溫聲道:“有什麽事嗎?”
楚千黎舉著手機,她一指海報上塔羅圖案,用英語禮貌地詢問:“我想請問一下,這個圖案是什麽?看著很好看。”
“哦,我也覺得好看……”金發導師看清圖案,笑道,“我喜歡收集以前的佔星資料,這是一位佔星師的手稿,感覺很獨特,就印上去了。”
楚千黎一愣,她思及紅晶塔羅的作者,忙道:“請問是哪位佔星師的手稿?”
楚千黎當初從戚焰手裡拿到星空畫,作者是Lyle Gadbury,掰碎後就變成這副紅晶塔羅,然而只有大阿卡納的部分。
金發導師說完人名,楚千黎一聽卻發現不是Lyle Gadbury,而是另一個沒聽過的名字。
不過她曾經推測Lyle Gadbury是假名,所以作者有兩個名字也正常。
“我有點想看這份手稿,能麻煩您分享給我嗎?”
“可以,你們有電子郵件麽?我把電子版發給你們。”金發導師道,“還有一些星盤資料和ISAR考試的內容。”
因為經常有聽眾來拷貝資料,所以金發導師並不感到奇怪。他還介紹自己協會的課程及其他老師,期盼楚千黎等人能夠報名學習。
雖然楚千黎對報課考試沒興趣,但她很想要那份佔星師手稿,跟金發導師交流許久,大聊佔星學的事情,總算是刷高好感度。
“你的知識很完善了,我感覺可以直接考試,沒準有機會能來講課。”金發導師欽佩道,“我回去會發你資料的,你要是有什麽新想法,也歡迎隨時分享給我。”
國外佔星師們經常會資料互通,甚至有人將成果出版售賣,但此類佔星書籍相當昂貴,其中包含大量星盤資料,一本書售價在幾千元不等。
因為楚千黎的佔星知識扎實,所以金發講師沒收取費用,願意分享自己手裡的星盤資料,只是約好改天聊聊看盤經驗,算是交一個朋友。
金發導師離開後,邱晴空驚歎:“老師,原來你都是國際水平,那我其實光跟你學就能過考試!”
邱晴空想要考ISAR資質,這才專門過來聽講座,沒想到海外名師都認可楚千黎。她以前就知道對方厲害,卻沒想到水準那麽高。
楚千黎忙道:“……不不不,你的問題不是跟誰學,而是要學才行。”
三人聽完講座,又在外面遊玩一圈,終於在天黑前回家。
別墅內,楚千黎回屋就打開郵箱檢查,果然看到金發講師發來的電子郵件,迫不及待地點開查看。她初學佔星時經常跟人交流資料,後來學到一定程度就不太需要,但對此環節還算熟悉。
楚千黎整理出自己的西方佔星學資料,又稍微總結一些看盤的經驗見解,將其發給外國導師,算是感謝對方分享。正是無數的案例被匯總,佔星學才逐漸摸索出規律,發展到現在的階段。
這門學科沒有前輩的經驗就無從談起,所以很多人會專門去搜集星盤資料,從名人政要到無名小卒,通過星盤來回顧其一生。只有看過的星盤越多,佔星水平才可能越高。
當然,佔星師的星盤同樣值得剖析,各類屬性很明顯。
金發導師發來的就是一名古典佔星師的手稿資料,其中有對方的看盤經驗,甚至包含此人的星盤。雖然他的名字不叫Lyle Gadbury,但楚千黎一看手稿上的星盤,便確定這位古典佔星師就是創作紅晶塔羅的人。
從他的星盤來看,他在佔星和繪畫上極具天賦,而且是謹慎小心的性格,確實像是用假名作畫的類型。
紅晶塔羅是十八世紀的作品,這位佔星師同樣過世很多年,手稿資料是被影印出的電子版,角落處還散布一些塗鴉,正是宣傳海報上的塔羅圖案。
這應該是作者創造紅晶塔羅前留下的草稿,難怪會比楚千黎手中的實物顯得簡單、粗糙不少。外國主講人覺得塗鴉很好看,便隨手將其放在宣傳海報上做點綴,這才會被楚千黎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