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額前的頭髮都凌亂,神色慌亂又可憐。
寧知拿出藥瓶,“在我這裡。”
她趕緊擰開蓋子,“陸絕,幫我扶起外婆。”
宋老太太臉色青白,寧知毫不懷疑,她又要再一次病發而去。
陸絕乖乖地聽著寧知的叮囑,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外婆。
寧知把藥倒出來,喂到宋老太太的嘴裡。
老太太臉色泛白,唇上也泛白發紫,意識已經全部模糊了。
“外婆,把藥吞下去。”寧知著急地對宋老太太說道。
送老太太還有意識,她的喉嚨吞咽了一下。
寧知趕緊在茶幾上倒了一杯溫水,喂給外婆。
宋老太太下意識吞咽著。
寧知看到宋老太太把藥吃下去,她才舒了口氣。
“陸絕,手機給我。”
寧知接過陸絕遞來的手機,趕緊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然後,寧知從茶幾上抽了一些紙巾,幫老太太擦著滿頭的汗水。
該做的,寧知已經全部做了,只能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她和陸絕著急地待在一旁,隨時留意寧老太太的狀態,唯恐老太太的心臟驟停。
過了好一會兒,宋老太太的臉色緩了過來,眉頭逐漸松開,意識恢復了一點。
寧知看見老太太竟然睜開眼了。
“外婆。”寧知神色一喜。
宋老太太意識模模糊糊的,胸口還有點絞痛,她看見旁邊的外孫陸絕,他神色著急地看著她。
宋老太太還看見旁邊有一個長相極為漂亮的女孩,對方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外婆,你好點沒有?”寧知問道。
宋老太太沒有開口說話的力氣,她眨了眨眼,又睜開眼睛,女孩還在。
“救護車就快到了,你忍耐一下。”
寧老太太緩慢地點了點頭,接著,她感受到女孩在幫她擦乾。
“陸絕,給外婆倒點溫水來。”寧知直接對陸絕說道。
寧老太太意識模糊地看見,自己的乖外孫子聽話地走到茶幾旁倒水,還把水端了過來。
她來不及震驚,女孩已經接過水杯,喂到她唇邊。
寧老太太下意識喝了兩小口,胸口的疼痛又緩了一些。
而這時,茶室的門被敲響。
寧知回頭。
就在茶室的門被打開的瞬間,寧老太太看見女孩消失了。
她來不及驚愕,兩個女兒奔走進來,“媽媽。”
陸母剛才還在為大兒子陸深遠突然滾下樓梯,摔斷腿的事而震驚,轉眼,救護車出現在宋家,她以為是大兒子打的電話。
然而,當救護人員問心臟病發的患者在哪裡時,陸母驚愕又遲鈍地反應過來,難道是母親出事了?
她和妹妹宋柔急急忙忙帶著救護人員衝上了二樓的茶室,打開門,看見母親力氣虛無,臉色蒼白地躺在沙發上,她們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母親病發了。
救護人員立刻上前將老太太抬起,送上救護車。
宋老太太緩慢地閉上眼睛,暈睡過去。
一旁,現身的時間已經過去,寧知又恢復成別人看不見的狀態。
她牽著陸絕的手,語氣肯定:“這一次,外婆肯定沒有事的。”
陸絕的臉色也蒼白,漆黑眼底的著急還沒有褪去,他額前的頭髮也急得凌亂,唇角緊緊抿著,像是在擔心外婆。
他不是不懂的,寧知返身回茶室的時候,她看見他在慌張地給外婆找藥。
只是藥被陸深遠拿走而已。
寧知想到時間還沒有糾正前,也會這樣,陸深遠把藥拿走,陸絕在慌亂地找著不見的藥,導致外婆沒有得到救治,病發而去。
所有人都認為是陸絕面對外婆病發,什麽都不做,無動於衷,不會施救,導致了外婆的病逝。
每一個人都在責怪,為什麽陸絕不救外婆。
甚至就連陸母,心裡也是對這件事有了膈應,哪怕及時醒悟,但她心裡也是責備過陸絕的。
寧知看著旁邊的青澀少年,他又有什麽錯呢?
要真是深究他有什麽錯,只能說他錯在不懂得為自己辯解,錯在他不會開口替自己爭論、反駁。
所有人用責備的目光看他,用責罵將過錯推給他,他都只能默默承受著。
甚至在外婆去世的夜裡,他像是受傷,被遺棄的小獸,跑到黑漆漆的角落中,淋著雨,舔舐著自己的傷。
寧知回想起上一次,陸絕在外婆葬禮上,泛紅的眼睛,她鼻頭一酸。
幸好,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陸母和宋柔擔憂地跟著救護人員離開,茶室再次安靜下來。
寧知伸手,她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將他額前凌亂的頭髮順撫好,她柔聲告訴他,“外婆會好起來的。”
陸絕看著她,他握緊了寧知的手,胸口裡漲得滿滿的,像是有什麽要湧出來,感覺很奇怪。
他抿了抿唇,聲音低啞又帶著渴求,“怪姐姐,怪姐姐……”
宋老太太被送去醫院後,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
等母親的意識恢復後,陸母宋雅和妹妹宋柔才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送我來醫院前,有沒有在家裡看見一個女孩?”宋老太太問她們。
“什麽女孩?”陸母和宋柔一臉的疑惑。
“她長得很漂亮,我在病發的時候,好像是她救了我。”宋老太太有點不確定,當時她的意識迷迷糊糊,有點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