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有時跟他去,有時懶得出去就不去,不過薑尋如果喝酒了安亦能去接他。
現在薑尋可牛了,喝了酒就往家裡打電話找人,也不管真喝多假喝多,反正打電話就說安哥我喝多了。
安亦會問他:“地址?”
薑尋就馬上給發過去。
但也不只是安亦接他,薑尋只要不出差就經常去學校接安亦。有時安亦的車在學校停車場一停就是好多天,薑尋每天車接車送,美其名曰順路。
六月份的一天,這一屆學生剛參加了高考,又送走了一屆高三。
安亦和幾個熟悉的同事約了飯,還有外校的幾個老師。
薑尋晚上也有飯局,說好了結束以後各自回家。
安亦他們吃到挺晚,主要是在聊天。安亦不喝酒,席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薑尋發消息。
薑尋說他那邊完事了,沒喝酒,安亦讓他先回。
薑尋:想你了嘿嘿。
後面還跟了兩個親親的表情。
安亦低頭看了眼手機,鎖屏放一邊,沒理他。
但是臉上又帶了笑,眼神柔軟。
等到安亦他們結束,安亦從電梯裡一出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看手機的薑。
安亦下意識回頭,看了眼仍在電梯裡的沈帆。
沈帆穿著白色T恤短袖,襯衫搭在手上。
安亦沒叫薑尋,也沒刻意站住不走,他甚至沒有直白地看過去。
他一把年紀了,此刻突然幼稚起來,想借此判斷薑尋視線的落點。
薑尋聽到電梯裡又下來一撥人,抬頭看了眼。
一下就捕捉到了安亦,安亦這時才看向他。因為同行的都是安亦同事,薑尋沒出聲,隻朝安亦眨眨眼。
安亦衝他笑笑,隨著人群往外走。在心裡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病。
薑尋視線隨意地掃了眼安亦周圍的同事,又轉回眼來,眼神跟著安亦。
薑尋並不是認不出沈帆了,只是他掃的那一眼太短,加上那一瞬間沈帆正好側過頭在和別人說話。
這麽多年沒見,薑尋確實沒有憑一眼側臉就認出沈帆來。
薑尋站起來也跟著出去了,去車上等安亦。
跟安亦錯身而過的時候,聽見旁邊有人說:“剛才人多,還沒恭喜安老師呢,上次拿了獎。一直說咱們四個出來吃飯,也總是湊不齊。”
薑尋本想走到安亦旁邊時不明顯地偷著碰碰他手,這會兒卻忘了。
他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兩個人。
安亦知道他在看,也沒轉頭,笑著和沈帆說:“現在放假了,有空再聚。”
沈帆已經和薑尋碰上視線,兩人明顯都很錯愕。
安亦沒回頭看薑尋,隻問:“怎麽了,沈老師?”
沈帆把手上的襯衫換了隻手拿,勾了勾嘴角說:“碰到個熟人,我說兩句話,那安老師回見。”
安亦打了招呼,先走了。
今天是個意外,安亦之前沒跟薑尋提過沈帆,但既然遇上了也不至於攔著不讓他們見。
該見的總能見著,見著了也影響不著什麽,要是跟前男友見一面就能被影響的關系,那也不值得可惜。
安亦頭都沒回,邁步往停車場去。
薑尋提前按了車鑰匙,安亦坐在車上等。
沒等上兩分鍾,薑尋就過來了。
安亦問:“聊好了?”
薑尋叫他:“安哥。”
安亦:“說。”
薑尋沒問安亦是不是早知道了,這也不用問。
薑尋試探著問:“你生氣了嗎?”
安亦:“暫時沒有。”
薑尋一聽就松了口氣,安亦心情聽起來還不錯。薑尋長舒口氣,說:“嚇我一後背汗。”
安亦失笑:“我嚇的?”
薑尋說:“我自己,我剛才回想一番,主要是後怕。萬一我沒看見你先看見他了,我再表現得失態一點,那事態恐怕嚴重了。”
安亦笑起來,說:“我也替你後怕。”
薑尋現在日子滋潤著呢,不想安亦再有什麽誤會。
剛才他和沈帆也沒說什麽,根本沒再提他倆的事兒,過去這麽久了,沒什麽好提的。
就簡單寒暄兩句,互相問問現在過得怎麽樣,得知對方都還挺好,心裡覺得挺松快。
可能沈帆要比薑尋更松快一些,因為在那一段不該發生的關系裡,薑尋要比他坦蕩得多,最後有虧欠的也是沈帆。
見了這麽一面,聊幾句現狀,能讓心裡更加放下了。
那天晚上,薑尋洗完澡先躺在安亦的床上,等到安亦洗完過來,薑尋直接抱上了,又黏黏糊糊地叫安哥。
“做?”安亦問。
“不,”薑尋親親他耳朵,說,“想聊聊。”
安亦大概知道他想聊什麽,抬手拍拍他胳膊,說:“沒多想,不用聊。”
“不是,我是代入一下三年前的我,我可能知道為什麽當初我會那麽說了。”薑尋說。
安亦卻沒想聽。
他一翻身,吻上薑尋的嘴,眼神很溫和:“真不用聊,不重要了。”
薑尋先和他吻了會兒,又問:“真的?”
“嗯。”安亦拇指碰碰他眼睛,笑著說,“要親你了,閉眼睛吧。”
“等會兒。”薑尋說。
他調整了下姿勢,把枕頭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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