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沈逸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語氣帶點嚴肅,“你再這樣我真要不習慣了。”
人要學著適應,總沉溺在過往是行不通的。
潘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沈逸開口,他自然照辦,於是跟他保證道:“得,下回我肯定記住。”
沈逸說的玉林街潘浩只聽說過,平時洗車場的事忙,他也沒什麽機會往玉林街去,不太能認得路,隻記得那好像是個什麽特色街。
好在副駕駛上坐著的沈逸給他指路,他開過去的一趟倒也順暢。
三年沒來這邊了,附近的街道、鋪子,房屋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時間仿佛沒有帶給它們任何的改變。
降下車窗的沈逸看著眼前略過的熟悉景物,心頭湧上些莫名的感觸。
但也僅是一點,畢竟他早已過了傷春悲秋的年紀。
到了玉林街後。
“你把車停對面就行。”沈逸下車囑咐潘浩。
等潘浩找地把車停好,沈逸人已經走出了幾步遠。
他沿著記憶中的街道直走,然後拐進條狹窄的只能允許一輛車通行的小路,走到半中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下午還只是在夢裡出現的畫面。
他雙眼放光的加快腳步,向著最裡邊停著的一輛小篷車攤位走了過去。
“先生,買蛋烘糕嗎?這上面的味道都有。”小篷車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六旬大爺,佝僂著身體,皮膚黝黑,腰上帶著條泛黃的圍布,眯眼笑起來時眼睛都看不到,可精神頭看著很好。
沈逸盯著篷車上寫著的五種口味出神,半晌才說:“老板,兩個榴蓮,三個肉松的,打包帶走。”
“好嘞。”老板麻利的從篷車上的玻璃食櫃裡打開裝著榴蓮醬和肉松的罐頭,自說自話的像是提醒,“兩榴蓮、三肉松打包。”
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人來買,但大多數都是初高中學生,是只需要擔心作業寫沒寫完的大好年紀。
站在攤位上等著買蛋烘糕的沈逸,並沒有注意到此刻他身後正走來與此稍顯不入的三人。
他們對著玉林街四周的老舊建築指指畫畫。
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抹著額頭滲出的汗,“邵助理,這一片都在圖紙上標注的清清楚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另一人跟著附和,“對啊,您放心,沒問題的。”
邵明撇了眼他們二人所說的區域,隻慢條斯理的回他們,“等我看過了,會跟周總如實匯報的。”
付完錢,拿過打包好的蛋烘糕,沈逸轉身和說話的三人擦肩而過。
出來時潘浩還站在路口傻等,他怕自己亂走沈逸找不到他。
見沈逸出來後並沒有上車,潘浩快步跟了上去,看他手裡提著塑料袋,問他:“逸哥,還要買什麽?”
沈逸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餐館,說:“去吃飯,能吃辣嗎?”
潘浩擺了擺手,讓沈逸不用在意自己,“我都行,不挑食的。”
“那就小龍蝦吧。”沈逸用下巴示意不遠處一家名叫蝦兵蟹將的小餐館。
他記得夏季夜市裡最多的就是吃龍蝦喝啤酒的人,一桌人大聲吆喝著那才叫爽。
“好啊,我就愛吃這個。”潘浩起先還擔心沈逸吃不慣路邊的館子,這下聽他主動說吃麻辣小龍蝦,打心底裡高興的很。
進了館子,他們找了個靠外面玻璃的敞亮位置。
拿著菜單,沈逸點了兩個大鍋,四樣炒菜,兩瓶冰啤。
服務員很快就上了菜,麻辣鮮香的氣味撲鼻而來,聞著都叫人流口水。
“逸哥,今天是有什麽好事嗎?”潘浩喝了口啤酒,笑著問他。
“嗯,昨天的工作定了。”沈逸語氣稍顯愉悅。
其實從出來後沈逸就沒耽擱的幾乎每天都在找工作,可別說他有蹲過的前科,就算沒有,想在興北這座城市裡和數以萬計的年輕畢業大學生競爭,他也是毫無優勢可言的。
好在工作這事有了苗頭,一個認識的朋友給介紹的。
“那真要恭喜你了,逸哥。”潘浩邊吃邊說。
“謝了。”沈逸笑了笑,將手裡啤酒跟潘浩放在桌上的那瓶碰了下。
潘浩有眼力勁兒的拿過一次性塑料手套遞給沈逸,然後眼饞的盯著那鍋龍蝦直接不客氣的上手開剝了。
兩人面對面坐著,時不時說上幾句話,氣氛看起來很是和諧融洽。
然而他們並沒有注意餐館對面此時正熄火停著輛黑色的奧迪。
車內,邵明還在匯報著他剛才跟正源兩位負責人溝通後的情況,“周總,我對照圖紙去實地勘察過了,位置基本無誤,您看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周總?”邵明見身邊坐著的男人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好半天愣是沒點反應。
他納悶的偏頭順著他的視線向窗外望去,眼裡看到的是對面有家生意還算不錯的龍蝦餐館,座椅板凳搭在路外邊幾桌,上面架著簡易的防雨棚,坐在下面吃飯的人嗓門震天。
光看著就知道這種街邊館子的食物,不乾淨也不怎麽衛生,食材更不能保證健康新鮮。
周總有很嚴重的潔癖,對吃的東西更是講究到了極致,是寧願餓暈進到醫院也要等空運新鮮食物的非人存在。
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周峪白死死盯著那扇玻璃後面的白色身影,他周遭的人仿佛被自動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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