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茶?”
秋時雨笑著用粵語回:“是啊,去晚很多限量賣完啦!”
蕭蘇寒被他忽然轉變的聲線酥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捂住狂跳的心臟,語無倫次:
“我……不是,你、你怎麽突然這樣啊!真過分……”
此時此刻,他根本說不清這種感覺:就像是平時都乖乖穿校服的人忽然換了身私服,人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可那種突出本味氣質的衝擊,真的很難用三言兩語說明白!
“不可以嗎?你不喜歡那我換回普通話。”
蕭蘇寒差點兒沒叫出來,恨不得衝到語音那頭攔住:“別換、別換!就這樣,我、我愛聽!”
聽到秋時雨輕輕的笑聲,蕭哥半邊身子都軟了。
“你之前幹嘛不這樣說話呢?”
“開學我認識的第一個人是喬絳,他的普通話帶點兒京腔,還挺有意思。李昀州那東北口音,聽著也十分爽朗。下午你來了,也是個北方人。哪怕是你們的方言,和普通話也沒差,我如果說自己的方言,不就顯得……”
顯得過於突出?
而且大家應該也聽不太懂。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蕭蘇寒了解了。
“我還是覺得我虧了一年半,真的虧了很大。”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看到秋時雨頭髮被某個理發店的師父給剪壞了,雖然那段時間大家都誇他毛絨絨的狗啃劉海俏皮可愛,可蕭蘇寒後來怎麽想怎麽恨:憑什麽,你憑什麽把秋寶的頭髮剪成這樣?啊!他的頭髮那麽寶貴!
再後來,蕭蘇寒每回都帶著秋時雨去找專業tony……
同理,秋時雨的嗓音在他看來也是寶物,可自己卻白白錯過了這麽久的秋寶(粵語版),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心痛,痛得他忍不住捶床!
聽著那頭的動靜怪怪的,秋時雨問:“你在幹嘛?”
蕭蘇寒深吸一口氣:“我在悔恨,我在反省。”
秋時雨有點好笑,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如果蕭蘇寒喜歡一口氣把好吃的都吃完,忍不住把那個小軟件全部探索完了,他一定會發現後面的進階階段有自己的粵語配音。
但這個傻子吧,非要把好東西留著慢慢兒吃。
算了,隨他去吧……
*
小年來了,距離新年也就不遠了。
G市的年味兒有自己的傳統特色,秋時雨家裡親戚關系簡單,從爺爺那一輩起生得就不多,而秋爸爸也只有兩個兄弟,到了秋時雨這一代則幾乎都是獨生!
過年大人們大多聚在牌桌上,孩子們自由活動。
秋時雨有個小兩歲的堂弟,叫秋鴻霽。
這小子今年高三,正是最最關鍵的當頭,因為期末考試大翻車,差點不被爸媽允許出門走親戚,一看到秋時雨兩眼淚汪汪地撲過來:“雨哥救我……”
“真的要我救你?想清楚了?”
秋鴻霽看了一眼哥哥的臉色,想起了自己小學時期被支配的恐懼,雞皮疙瘩頓時爬滿全身,嚇得他猛地一抖!
“算了,哥,我自己會努力的。”
他其實是想讓秋時雨和媽媽說說好話,讓自己稍微玩兩把遊戲放松一下,這日子真的過得太難受了……
秋時雨一看秋鴻霽眼珠子轉溜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麽。
果然,這小子歇了一會兒,又諂媚地黏過來!
“雨哥,我有看你戰績~你大號上了宗師,又開了小號帶m、帶人雙排對不對?嘿嘿,被我發現!”
秋時雨一把推開他的臉,嫌棄對方的油膩:“被你發現,然後呢?我爸媽可從不反對我打遊戲,要不你和叔叔去說,他同意了,我也開小號帶你怎麽樣?”開玩笑,帶他雙排是不可能的,回頭蕭蘇寒要知道八成會炸。
事實上,蕭哥這學期沒有特別多的時間玩遊戲。
他打上大師之後就截了張圖紀念,忙起來根本來不及保分,只能一路掉回鑽石,秋時雨的段位和他雙排不了,只能另開一個小號……
但秋鴻霽的重點放在帶妹上。
“你幫我和爸爸說嘛,求你了,不然我就——”
秋時雨打斷他:“沒門!”
他臉上寫滿了無所謂。
秋鴻霽捏著一個砂糖桔,癟著嘴委屈巴巴地道:“你寧願帶妹也不願意帶弟弟。”
“帶妹?人家會主動給我留buff,我喊插眼就插眼,喊來下就來下,讓他帶線絕不貪兵、讓他TP絕不上頭。順風誇我帥誇我厲害,逆風讓我加油,不管輸贏大家都玩得開心。你呢?你只會喊我讓buff讓人頭,看到殘血就狗叫,資源吃得比誰都多、死得比誰都快,人家玩一局的時間足夠你投兩局!”
“秋鴻霽,你對遊戲的理解還是差了點,好好念書吧。”
秋鴻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無從反駁,只能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塞砂糖桔,吃了幾個,他忽然又道:“雨哥,你這樣也不行,這不是帶妹,是遛狗。”
秋時雨額角突突直跳:“管好你自己吧!”
……
牌打到差不多的時候就該散場做飯了,除了小輩們不進廚房,其他人多多少少要進去裝模作樣忙活一下,但最後的結果基本都是被奶奶趕出來——
“不知道幫忙,就知道偷吃!”
秋鴻霽學著她的腔調重複了一遍。
他並不是在G市本土長大的,而是念到高中才回的原籍,因此粵語講得有點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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