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秋時雨先笑了幾聲。
蕭哥捏了捏他的臉頰,讓他別笑了。
“我說得不對嗎?”
等秋時雨緩過勁兒來,他才繼續說道:“這小子當時還在男單組,攛掇我轉行過去呢!開什麽玩笑,我上初中就開始長個兒,一年過去比他足足高出10厘米,哪個教練能同意我這樣的條件學花滑?起初他還笑呢,結果自己也栽在發育期上,長得太快、太高,很多動作都沒法兒再上,不得不轉去雙人組,反正他個兒高、力氣大,適合做托舉。”
秋時雨看得稀奇,雙人滑的默契果然非同一般!
但同時,他的腦子裡也難免產生了一個問題:“雙人搭檔訓練這麽多年,幾乎跨越了整個青春期、甚至是職業生涯。那……他們最後會在一起嗎?”
蕭蘇寒也說不準:“不好說呢。”
雙人滑搭檔終成眷屬的不是沒有,中途走散的也不少。
“成績好的話,也許吧。”
不管是怎麽樣的日子,總得有個盼頭吧?
秋時雨注意看了下,蕭蘇寒這位叫做辛萊的“發小”,和他搭檔之間的確有種妙不可言的氛圍,不僅是因為雙人滑所需要的那種藝術演繹,而是他們自然而然地展現出了比別人更加自然、不摻雜表演成分的親密。
“的確有點問題,沒準過個幾年能喝到他倆的喜酒。”
但在此之前,蕭蘇寒也來不及去關注別人的喜酒。
蕭家父母選好了跟秋家見面時需要帶過去的禮物,他們召回了自己的兒子來確認、通氣兒,順便還能空出足夠多的時間做調整。
“你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沒?”
蕭蘇寒哪兒敢發表什麽意見:“都挺好,就這樣吧!”
蕭媽媽睨了他一眼:“就知道問你沒用!老蕭,給那孩子再加一塊腕表,他滿二十周歲咱們也沒什麽表示,這次就算是補給他的。”
瘐一息一鄭一黎——
蕭爸爸聽老婆的話,自然照做。
蕭家不說是什麽富豪之家,但這點表示還是有的。尤其是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恨不得列張彩禮單子給親家看,好叫他們知道自家的誠意……
初五那天,兩家人正式會面。
在雙方家長面前,蕭蘇寒和秋時雨反而拘謹了。
大人們聊得歡暢、話題不斷,他倆連眼珠子都不敢亂轉,生怕對方家長覺得自己輕浮青澀,哪怕是裝、也要裝得乖巧無比!
直到秋爸爸開口:“我們在這兒說話,他們也不愛聽。”
蕭爸爸立刻接著道:“儺家老店後頭的夫子廟有燈會,讓孩子們過去玩兒吧,他們不愛喝這些茶、就愛喝那些冰冰涼涼、甜滋滋的奶茶。不過,外頭的零食可別吃得太多,晚飯的時候再回來!”
兩句話的功夫,解放了秋時雨和蕭蘇寒。
兩人出了包廂門,當即就拉住了對方的手!
路上,蕭蘇寒還笑嘻嘻的說:“我猜我爸媽正在和你爸媽說我的壞話,比如我小時候多跳多頑皮,騎壞了幾輛車、拆爛了幾台遊戲機;說我嘴巴不甜,人家孩子過年拜年那小詞兒一套套的,只有我一句甜心話都不願意說。”
秋時雨的手被他收到口袋裡,兩人十指扣著,雖然有點兒擠、但暖呼呼的。
他不由地說:“倒也不是不甜……”
蕭蘇寒聽後,反而樂了:“也就你覺得我嘴甜。”
那得是他隻願意說給秋時雨聽,好話軟話說遍。
對別人,蕭蘇寒能給個好臉就不錯了,的確和父母的評價沒有太大的出入,屬於不太熱情、懶得打招呼,不懂事兒的孩子。
他們在街邊買了一串糖葫蘆。
蕭蘇寒撥了外頭那層保鮮膜,這才喂給秋時雨。
“你這樣的,才是我爸爸媽媽最喜歡的小孩兒!”
懂事、乖巧,文靜、知禮。
幾乎不用父母操心,自然而然地受到疼愛。
秋時雨比山楂酸到渾身一顫,蕭蘇寒覺得他可愛,又喂了一顆。兩顆過後,秋時雨怎麽也不願意再吃,腦袋朝後一縮、下巴埋進圍巾裡,甕聲甕氣:“不要了。”
蕭哥全盤接收,忽的又想到很早之前的寒假。
他們走在B市的大街小巷,也是這樣看中什麽就買什麽,秋時雨胃口小,每樣吃個一點兒就飽了,剩下的還有大半的分量通常都是交給蕭蘇寒來解決。
當時兩個人分明還沒在一起,可他絲毫不嫌棄。
仿佛吃著秋時雨吃過的東西,味道更加香甜特別!
“那個時候,我是真想告訴你,我馬上要過生日了,你能不能多留兩天?哎,喬絳就顧著拍外景,還非要拉你一起,我這一天到晚陪你們在外頭亂晃,單獨說上一句話的功夫都找不出來,這小子上廁所都拉你一起。一句話從期末之前憋到放假之後,十天半月都問不出口,最後還得靠你的備忘錄提醒……”
秋時雨也忽然想起這事兒,有些心虛:“是吧。”
“你那時候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明白嗎?”
蕭蘇寒仍然在意這一點,因此他現在毫無顧忌地問了。
反倒是秋時雨沉默了……
一點都感覺不出來顯然是假話,只是他並不想自作多情。
假如蕭蘇寒當時表現出了7分的喜歡,在秋時雨主觀的判定裡,這7分打完折扣之後只剩下5分。也許就是這兩分之差,包含了質變的同時,也是“你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不止想和你做好朋友”的關鍵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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