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眼見身邊的人混得越來越好,而他除了徒長年齡一無所獲。
“你才傻,你都說了是大佬聚會,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一沒人邀請二沒人舉薦的,我怎麽去?”沈清打了個哈欠,用手掌擦掉玻璃窗上劃寫的痕跡,“與其白費心思,不如我回去多睡會覺。”
“所以我說你傻你還不樂意聽,怎麽沒人舉薦了,我不是人啊?”薑聞禮似乎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話筒裡的雜音少了許多,他耐心解釋道,“實話跟你說,這個聚會本來是蔡姐今晚要我去的,結果我這邊的拍攝臨時出了點狀況抽不開身,我跟蔡姐打過招呼了,讓你先去替我頂一會,我隨後再到。”
“清兒,這可是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你知道圈裡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擠破腦袋想去嗎,就不說圈裡,就說咱公司,今晚蠢蠢欲動在蔡姐那裡吹耳邊風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嗎,我可是拿了下半年的業績跟蔡姐做談判籌碼,才給你換來這個機會的!你可千萬得把握住啊!”薑聞禮苦口婆心,聽著語氣是很急切。
“聞禮,謝謝你替我費心了……”沈清動容,在這個捧高踩低的勢利眼娛樂圈裡,只有薑聞禮對他一如既往地好,他知道這些年薑聞禮沒少在蔡姐面前為自己爭取資源,奈何自己不夠爭氣,剛簽約公司沒多久就得罪了公司大boss蔡姐,所以他在公司的資源一直不好,幾乎是半雪藏狀態,若不是有薑聞禮一路鼓勵著他,幫助著他,可能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咱哥倆客氣什麽!咱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的才華你的能耐我比誰都清楚,清兒,你在這個圈子裡少的就是機會,現在有這麽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擺在你眼前,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犯軸犯糊塗啊!”
“可是……應酬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來……”沈清為難,他的性格本身就不喜熱鬧,逢場作戲那套更不擅長,而且他最怕的其實是潛規則,當初蔡姐就是對他有這個意思被他拒絕了,他才會被半雪藏到如今,當然這件事他沒有跟薑聞禮提過。
所以參加大佬聚會這種事情,雖然機會難得,但潛在風險也是不容忽視的。
“沈清,”薑聞禮的聲音沉了下來,他認真嚴肅地問道,“你記不記得你當初報考電影學院的時候,跟我說過什麽?”
“你說,聞禮,總有一天,我要和你一起站在鏡頭前大熒幕裡,一起創造屬於我們的神話。”薑聞禮動之以情,“我一直在等著你說的這天,你真的不要再努力試試看嗎?你打算跑龍套當配角到什麽時候?男演員的黃金期你覺得你還剩幾年?!”
“我……”沈清語塞,講不出話來,薑聞禮說的話像一根正中靶心的箭直擊他的內心深處。
也許當年他說的那番話在薑聞禮的心中是兄弟間的豪雲壯志和和對未來的美好設想,但對於他而言,那是他無法宣之於口的暗戀和情愫,誰不想和喜歡的人並肩接受榮耀。
只是這麽些年,他早把這份暗戀埋藏在了內心最深處,因為他知道兩人沒有未來,但剛才薑聞禮的話還是極大地觸動了他。
沈清看著窗外夜空漆黑,唯有高掛的一輪明月發出光亮,身旁不見一顆星星。
“清兒,當我求求你,去吧,你要是真覺得不合適,到時候找個借口再溜走也成啊。”薑聞禮放軟語氣。
沈清盯著高空明月,思慮半晌輕輕回道:“地址發給我吧。”
明月太亮,注定無法企及,但至少可以努努力做它身旁的那一顆星吧。
掛了電話,沈清看著薑聞禮發來的信息,地址倒是離他這裡不遠,騎機車的話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會到。
沈清想了想,算了,還是打車去吧,那種場合只怕喝酒是在所難免了,騎機車還是不夠方便。
“操!困死了!”趙磊這時上了大巴車,一屁股坐沈清旁邊,身上同樣裹著軍大衣,剛一坐下就開始不停埋怨,“李大海有病吧,就一臨時來替班的執行導演,要求比他娘總導演都事兒多,我就一背景板都不放過,靠!”
“李導那是認真負責。”沈清平心而論,“你看他的《有染》就能感覺出來他是個追求細節完美的人。”
“可他也就拍出來一個《有染》,這些年也沒再有其他作品了,聽說他這幾年反倒是沒事就跑別人劇組裡當個執行導演乾兩天,他該不會是江郎才盡了吧。”趙磊諷刺道。
“不清楚。”沈清搖頭,“我還沒有跟他合作過。”
“算了,不說他了,咱們一會回去吃燒烤吧,劇組那破飯早把我折騰得饑腸轆轆的。”趙磊說。
沈清和趙磊住集體宿舍,他倆是舍友,小糊咖們的住處和主角們的住處不在一個地方,當然條件和檔次也不可相提並論。
沈清又一次搖頭:“我今晚有事,你自己吃吧。”
“這都幾點了,明天一大早還有拍攝,你還出去?”趙磊好奇。
他認識沈清是在上個劇組,兩人當時在片場裡串葫蘆,也就是群演,趙磊跟沈清還有其他三人一組搭檔,幾人的拍攝內容是吊威亞掛在樹上飾演看不清臉的囚犯,當時烈日炎炎,這一吊就吊了兩個多小時,趙磊和其他三人中途受不住陸陸續續要求被換下來,臨下來前他看一眼曬得滿臉通紅但仍在咬牙堅持的沈清,沒忍住問道:“嘿,哥們,你還成嗎?不成就下來,反正咱們也沒幾個鏡頭,就算有了也不露臉的,可別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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