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人有些激動的看著柳無。
“我是柳無,姥姥。”柳無內心也有一些觸動。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向柳無,滿臉的不敢相信:“柳無?都長這麽大了?不是在做夢吧……你怎突然來了呀……真好看......真好......”
柳無也向前走近幾步,握住老人伸來的雙手,摸著褶皺松垮的皮膚內心百感交集。
“姥姥,好久不見。”柳無笑了,他不想讓老人太傷感,畢竟這是個重逢的日子,應該是個開心的時候。
“上次見你,你還是個七八歲的娃娃......怎麽突然就長這麽高了......真好,長得真好啊......”姥姥笑中帶淚的仔仔細細的看著柳無,然後又把目光移到同樣吸引人注意的江博觀身上:“這個娃娃是?......”
“你好,姥姥,我叫江博觀,是柳無的朋友。”江博觀說。
姥姥看著英俊斯文的江博觀連連點頭,奈何詞語匱乏,只能不停重複著:“朋友好啊......朋友好啊......真是......好看的很啊......”
家裡來了人,一向冷清的小院子突然就熱鬧了起來,姥姥拉著柳無的手問長問短,又忙前跑後的要給兩個娃娃做一頓豐盛的晚飯,柳無自然不肯,招呼姥姥安分坐著,自己跑去廚房裡搗鼓著做飯,姥姥強得很,不依柳無,最後三個人都擠在了丁點大的廚房裡,柳無掌杓,江博觀摘菜幫忙,姥姥就搬著小椅子坐在廚房裡跟兩個娃娃一直說話,眼裡是欣喜和滿足。
“小江,今年多大了?”姥姥看著摘菜的江博觀問。
“30了,姥姥 。”江博觀有問必答。
“哎呦,30了,看著不像,看著像十七八呐。”姥姥笑眯眯著眼。
柳無在一旁噗嗤笑出了聲,揶揄地端量著江博觀的臉,附和道:“是挺像十七八的哈哈哈哈。”
“哪裡像十七八?”江博觀問柳無。
“哪裡都像啊。”柳無笑嘻嘻的。
江博觀斜了一眼柳無,面不改色道:“嗯,你說的對,畢竟你最有發言權。”
柳無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最有發言權,迷茫的看著江博觀。
江博觀意味深長地盯著柳無,用嘴型無聲說到:“十、七、八。”
柳無福至心靈,他沒想到江博觀居然在開車!還是當著姥姥的面,柳無瞪大眼睛無聲地譴責著不知羞恥的江博觀,給了他一記眼神殺。
江博觀卻頂著人畜無害的笑臉看著柳無:“你臉怎麽紅了?”
“我......我熱不行嗎,做飯能不熱嗎!”柳無慌慌張張的看了姥姥一眼,姥姥還是慈眉善目的只顧看著兩個娃娃你來我往的聊天。
江博觀抿嘴滿意的笑了。
一頓飯,吃的姥姥笑得合不攏嘴,飯桌上不停的給兩個娃娃夾菜,自己卻沒有吃多少。
吃完飯,夕陽西下,天空暈染成緋紅色的,柳無和江博觀站在院子裡並肩眺望著遠方的天空,這是城市裡看不到的遼闊,人的心胸在這一瞬間也會隨之寬廣許多。
“天真好看。”柳無感歎道,然後別過臉看著江博觀英挺的側臉:“跟你一起看,更好看。”
江博觀笑了,滿心滿眼的溫柔和寵溺,他摟著柳無的肩膀,晚風吹過,蕩起兩人內心波漪連連,兩人間無言的甜蜜和熱戀氣氛,比天空的晚霞更讓人陶醉。
“娃娃,風要涼了,快回屋吧。”姥姥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哦,知道了。”柳無應了一聲,然後跟江博觀說:“進去吧,還要跟姥姥說那件事。”
江博觀更用力的摟了一下柳無的肩膀,似是鼓勵:“嗯,總是要說的。”
兩人進了屋,姥姥趕緊說到:“家裡好久沒來人了,你倆今晚睡這個炕,我去西屋睡。”
西屋冬冷夏熱,自然沒有主屋舒服,柳無不同意:“我倆睡西屋,您就別折騰了。”
姥姥和柳無又各自爭講了自己,終是姥姥擰不過柳無。
“唉,那好吧,這裡晚上也沒有什麽好玩的,村裡的廣場倒是可以跳個廣場舞啥的,你倆要嫌悶可以去轉轉。”姥姥怕兩人悶,坐在破舊的藤椅裡說。
“不去了,姥姥,我有事想跟你說。”柳無坐在了姥姥身旁另一把木椅上。
屋裡一共就兩把椅子,江博觀現在柳無身旁,手輕輕塔在他的肩膀上。
“啥事?”姥姥問。
“就是關於媽媽的……事情……”柳無輕聲道。
姥姥的神情明顯緊繃了:“找到妮子了?”
柳無點點頭:“柳日金肺癌晚期走了,臨走前留下這個。”柳無把一張紙條遞給姥姥:“是地址,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但應該是真的。”
姥姥盯著紙條看了一會,眼眶似是有淚,但最終搖了搖頭:“我年紀大了,也沒多久活頭了……妮子既然不想回來……算了吧……”
柳無沉默了一會,把紙條收回:“好,那不找了。”
姥姥歎了幾口氣,猶豫道:“你……知道了?……”
柳無點點頭,語氣平靜:“嗯,柳日金臨死前都告訴我了,我不是他親生的。”
姥姥眼裡的淚終於流過蒼老凹陷的面頰:“娃娃……苦了你了……妮子太不懂事了,當時我跟他爸爸勸了她好久……可是她失心瘋了,非要跟日玉好,還懷了娃娃……後來日玉跳樓了,我和她爸才知道,日玉和日金的事情……村裡的人越傳越難聽……妮子他爸也因為這個大病一場,後來沒活過那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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