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和他共處三年的老隊友,權威最明白他是什麽樣的性格。
經常來跟線下活動的粉絲應該也會覺得很驚訝吧,他想。
原來我是真的變開朗了好多啊,從之前那個冷冰冰沒有靈魂的軀殼,忽然仿佛變得有血有肉、鮮活了起來。他自己都覺得奇妙。
莊亦楠的手很冷,他沒來由地卻覺得溫暖。
他平時不喜歡別人貼近他,更別說是摸臉這種行徑了——但現在恍惚間卻覺得,如果是莊亦楠在摸他的臉的話,好像也沒什麽關系。
很多粉絲喜歡狗塑莊亦楠,說他是聰明又招人喜歡的邊牧,在用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沒有生物會不喜歡他。他以前總覺得粉絲的控評文案很咯噔,現在卻覺得這條有那麽一點道理。
莊亦楠的出現,給他自禁克制、寡淡無味的黑白人生裡,帶來了如油彩般濃烈的鮮豔色彩。他不再覺得除了“讀書”、“學習”、“競爭”和“贏”之外的世界了無生趣,從禁錮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間抬起頭來,忽然發現遠處的世界原來是繁花似錦、雲蒸霞蔚。
蔚然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卸掉力氣,把臉躺在莊亦楠的手背上。
場館裡很嘈雜——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過後,他就有點害怕陌生人多的地方,總會覺得有些緊張不安。可他現在卻隻覺得熨帖又溫暖,像躺在輕飄飄的雲朵裡。
時間紛紛擾擾,蔚然卻只能聽見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屬於他自己,伴隨著如擂鼓響的心跳,在他耳邊一次又一次重複:“蔚然,你完了。”
到底是誰在對誰使美人計?
他以前還能夠若無其事地對莊亦楠說出一句“木冉我老公”,可是他知道他以後決計不可能了。
因為他心虛。
【作者有話說】
研究生開學,搬到新城市差點沒累死 (ε)我活著爬回來更新了(^)老婆們久等
◇ 第72章 荷爾蒙
活動結束已經不早,幾個俱樂部的兄弟們難得湊在一起,一窩蜂地去吃了海底撈,再回到基地已經過了凌晨三點。
蔚然在自己房間洗完澡,穿著淺藍色的睡衣推開了莊亦楠的房門。洗手間裡傳來潺潺水聲,莊亦楠正在洗澡。
蔚然靠在床頭等他,可實在太困,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了一會兒,他被走路的腳步聲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安靜地用瑩潤的眼睛看著朝他走來的人。
莊亦楠並沒有穿上睡袍,隻穿了條灰色的內/褲,手上正拿著浴巾擦頭髮。
蔚然睡得混沌,並沒有反應過來,腦袋沒回神還盯著看了一會兒。
或許是平時會去打打籃球的緣故,莊亦楠雖然身材偏瘦,卻並不是瘦弱,身體上覆蓋著薄薄一層線條流暢的肌肉,在出浴後更顯得光滑緊致。水珠從他的發尾滴落在溝壑分明腹肌上,又順著向下滑落,打濕了腹肌下方的那塊布料。
蔚然剛剛還在夢會周公,並不怎麽清醒,視線條件反射地地跟著水珠往下看,從發梢,到胸肌,到腹肌,再往下……
一……二……三……
跟神志一起回來的,還有滾燙的臉頰,“哄”的一聲,他的臉徹底紅了。
他不自覺地轉開視線,聽見莊亦楠的腳步聲回到了洗手間,聲音遠遠傳來:“我不知道你來了。”
莊亦楠的聲音是坦蕩的,似乎並不覺得被同性看到身體有什麽不好意思。
他穿了浴袍,重新從洗手間出來,“咯吱”一聲,在蔚然這側的床邊坐下,拿起梳子梳頭。他轉過身看了一眼蔚然,忽然注意到,蔚然不管在什麽時候,永遠都穿著長袖。
其實在北方有暖氣的房間,溫度可以達到二十多度,穿長袖睡衣會有些熱。蔚然的這個習慣,讓莊亦楠回憶起自己曾經無意識瞥到過的蔚然手臂上的疤痕。
果然,當他的手試探性地往蔚然右手手臂上探去,後者條件反射地把手縮了回去。
莊亦楠藏好自己若有所思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吵醒你了?”
他坐下的位置剛好背對著蔚然,蔚然眼前剛好是他瑩然又有彈性的背肌。淡黃的燈光昏暗地照來,在蝴蝶骨下投射出深色的陰影,同時勾勒出每一塊精壯肌肉的輪廓。
蔚然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會,臉還燙著,但又不好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不看他,隻好微微偏了視線,輕聲說:“沒有。”
年輕男孩總是跟猴子似的坐不住,莊亦楠也有點,一邊梳頭髮還要一邊回過頭看蔚然,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他毛茸茸的睡衣,笑著說:“這睡衣好可愛啊。”
可能是洗澡的水溫有點高,莊亦楠的皮膚被熱水洗得微微發紅。他貼近的時候隔著十幾厘米,蔚然都能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滾燙熱氣。
莊亦楠低下頭看他的時候,有一滴水滴從少年的發梢滴到了蔚然的臉上。
蔚然覺得臉上臉上落下一滴溫熱的液體,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只是一滴水,他卻開始呼吸急促。他從前以為荷爾蒙這個詞只是存在於文學作品裡的抽象描述……卻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這三個字的切實含義。
莊亦楠有著獨屬於十九歲少年的漂亮肌肉,獨屬於十九歲少年的灼熱氣息,還有那雙沒被世事汙濁汙染過的漂亮眼睛。
這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十九歲少年。
是他從來沒活過的,青春恣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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