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很開心,只要有人陪他們玩,他們都很開心。
“那我們或許需要換個地方。”皓沐捏了下女孩的臉頰,小孩還沒張開,臉頰肉嘟嘟的手感不錯,他看向燕祁然,“去圖書室吧?”
圖書室裡有一張挺長的閱讀桌,很適合圍坐在一塊畫畫。
燕祁然沒有意見,他將遙控器放進口袋:“走吧。”
前往圖書室要經過走廊,在盡頭拐角的樓梯上二樓,孩子們有序的排成一排,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似乎是他們之中的紀律委員,站在排頭,跟著兩人塊走。
路上,燕祁然忽然問:“網絡上的聲音不太好聽吧”
“是有一些。”皓沐露出沮喪的神情,“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話還挺過分的。”
“如果不抓緊時間為自己辯解,很快黃金公關時期就要過了。”燕祁然提醒,“你的經紀人應該不會幫你,你想要解約,現在你只能自己來。”
“是啊,這令我有些頭疼。”皓沐說,“不過我也很好奇,他會用什麽方式或者什麽話題來讓我身敗名裂。”
燕祁然輕哼一聲。
皓沐也笑了笑,停下腳步:“到了。”
圖書室的門是粉紅色的,推門走入,內裡裝飾也十分童真,天花板是雲朵燈,就連長桌都是彎曲的雲朵狀,書架粉藍相間,還有不少充滿童趣的貼畫和裝飾物。
孩子們乖乖巧巧坐到雲朵長桌兩旁,每個人都拿到了筆和紙,正在絞盡腦汁進行創作,皓沐和燕祁然各自坐在長桌兩端。
走廊上的鋼琴聲透過門縫傳了進來,皓沐開口:“燕祁然,我們以前見過吧?”
燕祁然也拿了一支筆,正在紙上畫畫,皓沐的角度看不清楚,離他近的那個孩子湊了過去,看了許久,疑惑:“為什麽要畫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
燕祁然的畫並沒有用過多的技巧,一個小男孩,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正瑟瑟發抖的躲在小巷中,他捂著嘴,縮在一個比他還要高的垃圾桶旁。
“他在幹什麽?”又有一個孩子湊過去問。
“他剛從他的家裡逃出來,村子裡的人都在找他。”回答他們的是皓沐。
孩子們抬頭看向皓沐,疑惑:“為什麽?”
“因為他們都在做違法犯罪的事情。”皓沐用孩子們能夠聽得懂的話解釋,“製作毒品。”
白裙小姑娘舉手:“老師教過,製毒犯法的。”
“對,所以他跑了出來,所有人都在找他。”皓沐說,“很辛苦吧。”
“嗯。”燕祁然繼續他手裡的畫,“翻過垃圾桶,睡在草叢裡,橋底下,像一條狗,但是好像也沒什麽辦法,被找到就會被注射毒.品,還會被活生生打死,他只是很想活下去而已。”
孩子們安安靜靜的聽著。
燕祁然講的並不是一個多麽美好的故事。
一個出生在製.毒村莊的小男孩,從小被浸染在違法犯罪的染缸裡,村裡的人靠製.毒.販.毒生活,甚至出賣自己的身體。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包括他的父母。
但這一位小男孩並沒有被環境同化——他看了很多書,知道這是違法犯罪,也知道自己正在踏上一條不歸路,他不願意。
“警察叔叔會把他們抓起來的。”白裙女孩說。
“沒有辦法。”燕祁然聳聳肩,“這個村莊在邊境線的另一邊,嚴格來說,不屬於這個國家。”
解釋完,燕祁然便繼續講畫紙上的小男孩的故事。
“他真的很想活下去,哪怕喝下水道的水,也想活下去,東躲西藏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跨越了邊境線,偷偷搭上了運貨的卡車,因為非法入境被帶進派出所,又被送進了孤兒院。”
“我們的孤兒院麽?”
“嗯,是的。”燕祁然回答。
孤兒院之外,有材料被送到了林初涯手上,是醫院送來的診斷報告,還有皓沐讓他調查的一些事,看到上面的文字,林初涯沉默了。
談判專家看到他的表情不大自然,問道:“怎麽了?”
林初涯將報告遞給談判專家。
與此同時,燕祁然的故事還在繼續:“他來到這裡,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原本以為?”小孩問。
燕祁然看向皓沐,皓沐回答他這個孩子:“對,當時的院長並不像我們現在的院長,他不是什麽好人,甚至有些奇怪的癖好,會欺負孩子們。”
孩子們露出厭惡神情。
現在的愛心孤兒院在小孩們性.教育這一方面做得十分到位。
用孩子們能夠接受的話告訴孩子們可能會出現某些惡魔情況,教會他們判斷和防備,並在聘用工作人員時,通過種種心理測試排除了可能出現這類癖好的人。
——可當時並沒有。
瘦弱的小男孩也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院長對他下手了。
“你本來就是個賤.人。”院長在他的耳邊這樣說,“如果不是我,你怎麽可能吃好穿好,怎麽可能活下來?你要感恩我,可你現在付不起前,你就只能這樣償還。”
燕祁然冷笑。
在淡淡的聲音中,孤兒院的一切仿佛變得斑駁,潔白的牆逐漸泛黃,就連視線都被灰色填滿。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晚上。
院長睡著了。
小男孩就站在院長的床邊,手裡提著一柄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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