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有些驚訝地挑眉:“我名聲都傳到十年後了?”
男生點點頭,拚命藏住眼中的期待,努力營造出大人的沉穩:“我們一直想和江學長切磋,不知道江學長有沒有空,能否指點一二?”
這小子嘴上說著漂亮話,但心裡想的什麽,江杳一眼就能看透。
和他打球,輸了不丟人,可一旦贏了他,這戰績足夠在學校裡吹到畢業。
好久沒碰球,江杳有點手癢,便好心成全了他的小心機。
另一個男生偷瞄了眼段逐弦,趕忙挪回視線,問江杳:“段學長打嗎?”
“他不打。”
“我打。”
兩人異口同聲。
江杳難以置信地看向段逐弦,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以前在學校,他想和段逐弦比拚各種體育運動,哪回不是三請四請才搬動這尊大佛?他就沒見段逐弦這麽積極過。
到了籃球場,江杳邊熱身邊衝段逐弦道:“等下我們一人帶一隊?”
段逐弦道:“我要跟你一隊。”
江杳拉伸的動作頓住,思緒卡殼了一瞬。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他和段逐弦之間還有並肩作戰這個選項。
江杳抿了抿唇,道:“兩個大人合夥欺負小朋友,也就你好意思。”
這話恰好落到伸著腦袋聽牆角的半大小子耳裡,男生拋著籃球,不服氣道:“我們代表學校比過賽,學長可別小瞧我們。”
八個男生經過商量,分了三個人過來和他們組隊,籃球場邊逐漸圍滿人群。
娛樂性質的打球,沒走正規比賽路子,比半小時內哪方進球多。
一分鍾後,球到了江杳手上,對面五個男生見狀,一窩蜂地衝上來堵截他,完全不講戰術。
果然被他說中了,這群小屁孩就是拚了命想贏他,給自己掙點吹牛逼的資本。
但很可惜,他們這點攔截手段在他看來就是小兒科。
瞬息間,江杳已經預判好了路線,就是面前人太多,三個小孩隊友又好像故意在給對面讓分,麻煩了點兒。
他帶球繞過第一個人,正要避開下一道阻礙,動作卻凝滯了一瞬。
視線的最末端,段逐弦不知何時已經等在了最佳位置,用目光向他發來傳球信號。
江杳突然意識到,他的身邊還有段逐弦在。段逐弦已經不再是他難以翻越的對手,而是一個和他旗鼓相當的後盾。
他沒必要連過幾個人,吭哧吭哧跑那麽遠投籃。
他只需要把球投出去就行了,有人在前面等他。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籃球在半空劃了一道弧線,段逐弦精準接過,不費吹灰之力上籃。
第一次合作成功之後,二人很快找到默契,帶著三個劃水的隊友,不費吹灰之力贏下比賽。
江杳最後還是小小地放了點水,沒讓這群小子輸得太難看,畢竟圍觀的人裡面說不定就有他們的暗戀對象。
幾個男生還沒從慘敗中緩過神來,再沒有先前囂張自信的模樣,隊長抱著球認輸:“學長,我們太菜了。”
打了場漂亮的球,江杳心情不錯,看著面前幾個垂頭喪氣的小朋友,隨口給了幾句鼓勵:“水平還行,就是太想贏,太沉不住氣。”
被戳中心思,幾個男生不約而同紅了臉,但沒有剛才那麽懊惱了。
江杳笑了笑:“但是少年人,哪有不想贏的?”
其中一個男生問:“以後還能和學長切磋嗎?”
江杳點了下頭:“當然,如果有機會。”
下場後,段逐弦走到江杳面前:“技術不錯,隊友。”
他說著,舉起手,掌心朝向江杳。
江杳怔了怔,才意識到段逐弦是要和他擊掌。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掌心“啪”地打上去。
“你也不賴。”
*
打完球,江杳那件打濕的校服外套也基本幹了。
他剛準備脫掉段逐弦的外套,就看到段逐弦拿走了他的校服,自然而然穿到自己身上。
江杳的校服小了一碼,穿在段逐弦身上,略有點緊身效果。
但他才不會提醒。
提醒就等於承認他身材比段逐弦弱雞。
中午同校領導一起在學校食堂用完餐,兩人又應邀參加了一下午校園活動,配合校領導擺拍照片。
快到飯點的時候,江杳才有空掏手機,看到高中班長幾個小時前給他發來消息,說打算趁校慶的機會湊個局,大家一起到校門口的飯店聚一聚。
當年在班上,江杳一起玩的朋友不少,想到好久沒見,怪想念的,便應了下來。
正巧段逐弦也收到了班級聚會邀請,和江杳他們班的聚會在同一家飯店。
地點定在三樓,江杳到得不算早,包間裡除了剛參加完校慶的同學,還有一些是專門趕過來參加聚餐的,統共二十多個人,上學那會兒都和江杳關系不錯。
菜還沒上齊,包間裡已經沸反盈天。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端了兩杯酒繞到江杳身邊,擠開幾個和他說話的同學,豪氣道:“老大,來喝酒。”
這人叫吳頡,是江杳排球隊的副隊長,習慣用“老大”稱呼他。
江杳推脫:“等下還要開車。”
吳頡道:“叫個司機就行了,多大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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