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沒客氣,直接當場拆開,動作稍有些暴力,卻在看到內容物的一瞬間,先是震驚,緊接著放緩動作,連表情都慎重了起來。
裡面是一張收藏證書。
他垂頭盯著盒子裡的東西,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聲音:“前段時間,我那群搞建築的朋友都在傳,說有個人傻錢多的老板,居然在拍賣會上和人競價,花了一千萬拍下米歇爾的畫。”
盡管米歇爾在建築界是豐碑式的存在,但他的畫作並沒有太大的名氣,收藏和轉賣的價值都不高。
但同時,他也有些遺憾自己沒拿到邀請函,不然就會出現第二個人傻錢多的老板。畢竟米歇爾是他最崇拜的建築大師,他的愛好啟蒙,就是一部米歇爾的紀錄片。
他像所有的狂熱粉絲一樣,搜集了很多和偶像相關的東西,造訪他設計的每一座建築,也曾托人去尋米歇爾的畫作,但真正觸碰到真跡,還是第一次。
紅色也好,畫作也罷,他發現段逐弦好像真的一直在關注他,回應他。
聽到“人傻錢多”這個形容,段逐弦挑了下眉,道:“是我,當時拍品出了點小問題,今天才正式交付,我親自去取來了。”
“段總,你上當了,他的畫根本不值這個價,你真是冤大頭。”
江杳話裡帶著嘲笑,眼中卻壓不住欣喜的光芒,白皙的面頰像是被玫瑰映紅般瀲灩撩人。
段逐弦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的確不懂行,但只要喜歡,就是無價。”
“喜歡”兩個字,段逐弦說得極輕,輕得仿佛是刻意的,落進江杳耳中,反倒格外抓耳。
暗戀一個人,就像玩捉迷藏,躲起來的時候,屏息凝神,一動不動,生怕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然而當對方路過好多次,依舊什麽也沒發現,最後施施然離開,看上去不會再回頭的時候,那顆躲藏起來的心又會控制不住陷入失落,希望對方能再嘗試一次,哪怕有可能會找到自己。
但時至今日,段逐弦不想再玩捉迷藏了,他的搜尋者在這方面太遲鈍,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找到他。
只是現在並非好時機,光是解除當年的誤會,就已經把人衝擊得神思不寧,又揣著一顆傷透的心,吹了這麽久的冷風,那張向來神采飛揚的臉上滿是疲憊。
要是江杳知道他還有更過分的企圖,今晚絕對不會好過。
他心疼。
還是等江杳緩一緩,消化一下,回去先睡個好覺。
快到家的時候,段逐弦道:“你給我提供情報的報酬,繼續欠著,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要。”
江杳道:“剛才不是已經要過了麽……”
一回想起幾十分鍾前發生的事,江杳就覺得丟人。
又不是小孩了,還要人哄。
可當時他整個身體就像被情緒控制的機器,根本不受理智左右。
“剛才的不算。”段逐弦柔聲道,“哄你,是我分內的事。”
第47章 “是我在摸你!”
回到家,兩人心照不宣又各懷心思地回了自己領地。
二十分鍾後,江杳抱著睡衣,敲響了隔壁臥室的門。
“我房間的浴室放不出熱水了,借你浴室用用。”
臥室裡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從裡面被打開,江杳來不及防備,視野裡猛地塞進一片冒著熱氣的赤裸胸膛。
江杳呼吸一窒,慣性往下瞟了一眼。
還好,穿著褲子。
他原本打算去一樓浴室洗澡,都已經走下半截樓梯了,突然想起他和段逐弦剛剛破冰,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鞏固一下關系,於是才轉頭來找段逐弦。
可此時此刻,他面前站著衣不蔽體的前炮丨友,對方身後是他們廝混過好多次的大床,在這種情況下借浴室洗澡,莫名像在暗示別的什麽……
江杳猛地一凝神——
他倆現在是哥們。
怎麽能想那些不健康的東西?
睡哥們可是要遭天譴的!
“你用吧,我現在要去公司一趟,正準備跟你說。”
段逐弦倒是很淡定,幫他開門後,走到衣櫃旁繼續挑選衣服,轉身的時候,肩胛、背肌、腰線暴露無遺。
許久沒見,段逐弦身材好像又變好了一點,江杳依舊站在門外,正好可以看到不遠處光潔緊實的後背。
他眼神頓時飄忽起來,視線像有彈性似的,落下,彈開,又落下,又彈開。
他倆剛搞上的那段時間,有點不知節製,每次被某人欺負狠了,他便泄憤似的在對方背上抓出痕跡,往往舊的還沒消,又添新痕。
但現在,那塊皮膚已經恢復如初,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是要用浴室麽?”
段逐弦的聲音由遠及近,江杳如夢初醒,從成堆黃色廢料裡爬出來,頂著兩隻泛紅的耳尖,一溜煙進了浴室。
這個澡洗得略有些久。
結束後,江杳用冬季睡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路將扣子系到最頂上那顆。
他把門推開一點縫,半個身體做賊似的探出浴室,確認段逐弦已經離開,才松了口氣,挺直腰板回到自己房間。
*
趴在床上,江杳把陳一棋喊上線,連麥打遊戲。
“段逐弦最近表現怎麽樣,沒惹你吧?”陳一棋還惦記著他們冷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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