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飯點之後,江琛每隔十幾分鍾去廚房看一次進度,早餓昏頭了,一看到色香俱全還撒了翠綠蔥花的麻婆豆腐上桌,就餓虎撲食地吞了大口,險些麻到地府去。
“你們這對奸夫淫夫想毒死我嗎?”江琛捏著脖子猛咳嗽了一陣,臉都漲紅了。
江杳默默給江·小白鼠·琛倒了杯水,琢磨著沒吃死人就算成功。
菜上齊後,負責烹飪的主廚江杳熱情地給江琛添菜,提醒他哥注意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誰叫江琛屁股下面長釘板坐不住,隔三差五跑到廚房門口偷窺,他防備不及,只能隨時和段逐弦貼在一起,扮演恩愛夫夫。
偏偏某人比他高出幾厘米,嘴的位置就在他耳根子附近,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源源不斷往他皮膚注入撓不到的癢,然後是針扎般的熱,像過敏源一樣。
搞得他手不是手,腳不是腳,調料不是倒多就是倒錯,不然這桌菜也不至於毀成這樣。
真要算起來,江琛這是自作自受!
江杳扒拉了半碗白米飯,沒夾一口菜,見江琛吃得著實痛苦,壞心眼地低頭憋笑,正盤算等下點個外賣加餐,面前猝不及防出現一隻手——
寬大修長,骨節分明,幾條青色脈絡被蜇藏的力量催動,隨著握筷的動作,在手背上隱隱凸顯。
驟然離得太近,江杳有種被侵略到的微窒,下一秒,那手稍稍一抖,筷間的東西便落入他碗中。
耳邊同時落下一道沉緩的嗓音:“吃點菜,別光吃飯。”
還挺溫柔。
前提如果不是來自段逐弦那張生性刻薄的嘴。
大腦自動對這七個字進行翻譯,然後以己度人,江杳微微眯起眼——
某人這是在借著扮恩愛的機會故意整他呢!
演都不知道演點好的。
江杳差點被段逐弦的陰險狡詐氣笑,一臉淡定地抬手,給段逐弦的飯碗添了點黑暗料理。
“你也多吃點。”
段逐弦“嗯”了一聲,隨即又夾了一筷子過來。
江杳也回敬了一筷子過去。
江琛:“?”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一通,把江杳的鬥志都給乾起來了。
直到段逐弦的飯碗和餐盤堆出兩座小山,他才喘了口氣,暫時休戰,視線落回自己的碗裡。
忽然就怔住了。
段逐弦夾給他的,全是清炒蝦仁——
一大桌子裡,唯一沒有失敗的菜,是段逐弦全權負責烹飪的。
江琛已經忍很久了,拿筷頭敲了敲桌面。
“有完沒完?離了對方沒法好好吃飯了是吧?我怎麽記得,某人五歲的時候就嚷嚷著要當男子漢,堅決不吃我夾給他的菜?如今到未婚夫這兒倒是雙標起來了。”
在江琛嫌棄的調侃中回過神,江杳耳朵一熱,若無其事垂下頭,筷尖撥弄了一下蝦仁。
有點茫然,有點別扭,有點無所適從。
某精英霸總是打算轉行當演員嗎,幹嘛演得這麽細致入微,這麽真情實感?
江杳撇撇嘴。
過了半晌,用胳膊肘輕懟了一下段逐弦,有些生硬地說:“你要不也多吃點蝦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哥海鮮不耐受,他隻吃地上跑的。”
“哈?”江琛發出一聲發自肺腑的疑惑,心想你還是我親弟麽。
但還來不及阻止,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半盤蝦,全被他親弟扣進了親親老公的碗裡。
*
飯後,江杳逮住要去庭院遛彎兒消食的江琛,問他什麽時候走。
他哥一秒不走,他就得和段逐弦多扮一秒恩愛,他怕再這樣下去他能進軍奧斯卡,和段逐弦手牽手,摘下雙影帝桂冠。
江琛隨口道:“還沒想好。”
江杳好言規勸:“你不是在幫嫂子家的公司上市麽,才剛掛牌沒多久你就當甩手掌櫃,萬一出點啥事,誰來主持大局?”
“我對他們孟家仁至義盡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江琛伸了個懶腰,散漫地看向窗外綽約多姿的綠樹繁花,“我最近在休假,你們這兒風景挺好的,適合度假,以後退休了過來養養老也不錯。”
江杳:“……”
江杳和江琛從小鬥智鬥勇,各種陰謀陽謀都用過,他哥早對他免疫了,跑得一嘴好火車,打得一手好太極。
思忖片刻,他決定派出一員猛將,挫挫他哥裝傻充愣的厚臉皮。
他回頭,看向站在島台邊烹茶的段逐弦,眉梢一挑,眸光翻飛,嗖嗖發射暗示。
茶煙繚繞間,四目相接。
段逐弦輕哂了一下。
沒錯,要的就是這個嘲諷的笑!
對味兒!
江杳滿意地雙手交叉抱臂,好整以暇等段逐弦這個刻薄鬼趕人。
在江杳暗含期待和鼓勵的目光中,段逐弦緩步走到兩人身邊,遞了杯香氣四溢的綠茶給江琛。
不同於江杳的不耐煩,他拍拍江琛的肩,露出春風和煦的笑,慢條斯理道:“上市最勞心費神,既然在休假,不如多留幾天吧。”
江杳:“?”
【📢作者有話說】
江杳:臥槽這麽拚!連演技也要跟我爭高下是吧!【勝負欲蓄力80%】
(寶寶,你老公十多年老戲骨,咱新手比不上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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