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愣了愣,仿佛被澆了盆涼水,仰頭望向段逐弦,一臉狐疑:“段逐弦,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段逐弦道:“沒有,為什麽這樣問?”
江杳語塞。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你平時最會一本正經地耍流氓,多看你一眼都能被你當成性丨暗示,現在卻突然轉性,就好像對我沒興趣了一樣。
但他說不出口。
更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主動。
於是沒好氣地擺擺手:“滾滾滾。”
說完起身,率先離開家庭影院,回到臥室。
三兩下鑽進被窩裡,江杳掀起一角被子,衝後進臥室的段逐弦拍拍隔壁空位:“來啊,不是說要睡覺麽?”
段逐弦道:“你先睡。”
說完匆匆進了浴室。
江杳盯著段逐弦背影消失的方向,一頭霧水,這人明明已經洗過澡了。
段逐弦這個澡洗了很久,久到江杳都快懷疑段逐弦蒸發掉了,那扇淺灰色的浴室門才從裡面打開。
從浴室裡出來,段逐弦依舊沒上床,而是往鼻梁架了副辦公用的銀絲眼鏡,拿著筆電坐在沙發上,鏡片反射出顯示屏的白光,襯得那張英俊的臉薄情又禁欲。
此情此景,江杳終於意識到一個嚴重的事實——
段逐弦的問題,好像已經不是裝大度這麽簡單了。
躲在被窩裡,江杳打開瀏覽器,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稱呼和措辭。
半晌,偷摸輸入七個字:老公不舉怎麽辦?
第62章 “用腿量的。”
第二天清晨,電子鳥叫聲驚飛睡夢。
啪。
江杳一巴掌拍到手機上,精準摁掉預備鬧鍾,翻了個身,半邊身子壓著段逐弦,昏昏沉沉遁入淺眠,等待正式鬧鈴響起。
沒過多久,他感覺半個人肉墊子動了動,從他的桎梏中撤開的過程中,有什麽不經意間輕輕掠過。
梆硬。
江杳瞬間清醒了。
透過刺眼的白日天光,他瞪著段逐弦走向洗漱間的背影。
昨晚躲在被窩搜到的內容又紛紛浮出腦海,其中一條提醒,如非生理因素,就要當心是不是在別處吃飽了。
這個回答得到了很多人的共情和認可。
甚至還有人因此得到啟發,抓奸成功。
他倒是不覺得段逐弦會在外面亂搞,畢竟段逐弦最清楚他的脾氣,除非段逐弦不想活了。
但一個衣冠禽獸,突然變成正人君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
年關將近,各大公司都忙碌了起來,江杳自然而然成了整個項目組最忙的人。
分公司總負責人生怕把小東家累壞了,不好向董事長交差,暗示了江杳好幾回,讓他把活兒交給下屬做就行了。
但江杳一看到大家疲於奔命的模樣,便忍不住把工作往自己身上攬。
他認命了,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心安理得壓榨員工,做一個合格的資本家。還好家裡的公司有他哥頂著,不強求他繼承。
這天上午,江杳同段逐弦去見路懸深,正式決定和路懸深合夥開公司。隨後三人一起吃了頓午飯。
對於開建築公司,江杳摩拳擦掌,躊躇滿志,好像懸浮空中多年的縹緲理想,終於有了一塊能落腳的磚,隻待有朝一日拔地而起。
結束用餐,走出包間,江杳碰到熟人,讓段逐弦先去外面等他。
來到餐廳外,路懸深饒有興致地挑眉:“我其實早看出來了,這間公司是你打算為你先生開的吧?偏偏要我牽頭,自己裝成入夥的那個。”
段逐弦也沒掩飾,點頭淡淡道:“不會讓路總吃虧。”
路懸深道:“我自然相信你們夫夫的能力,只是你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他和段逐弦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原本只是點頭之交,直到有一天,段逐弦帶著開公司的想法找到他。
像段逐弦這樣不可多得的人脈,他自然不會放過,何況段逐弦的計劃書相當專業和完善,又有強大的資金支持,大概率穩賺不賠,只是在敲定合作之前,段逐弦要他配合演一出戲。
段逐弦道:“以後再告訴他。”
對此,段逐弦多有考慮。
江杳這人看似囂張恣意,不知收斂,實際心思頗重,最愛替人著想,也不願欠人分毫。
計劃成立之初,江杳還對他存有敵意,他亦不便暴露自己的感情,如今雖然表明了心跡,但他又怕江杳會產生負擔,畢竟光是釋放萬分之一的愛意,江杳就已經嚷嚷著還不清了。
若是知道這間公司是為自己開的,還不知道得別扭成什麽樣,他擔心江杳因此放不開手腳。
迎面一輛轎車駛來,路懸深向來冷淡的目光融化了幾分:“有人來接我了,先走一步。”
段逐弦隨口問:“戀人?”
路懸深頓了頓:“是弟弟。”
江杳走出餐廳的時候,正巧撞見路懸深準備上車。
遠遠能看見車裡坐著個清瘦的青年,在昏暗的環境下白到發光,不是別人,正是他為樂動平台簽下的推廣人應晚。
應晚似乎也看到了他,朝他點頭致意。
自上次撞破路懸深和應晚的陰私後,江杳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什麽探究的興趣。
回以笑容後,他正要收回視線,余光發現段逐弦正在看他,於是他又故意多看了那輛車幾眼,目光像是被什麽吸引住,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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