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遊,小遊……!”閆思彤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雲遊抬眸,對上了閆思彤關切的眸子:“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舒服嗎?怎麽我倆叫你好幾聲都不理我們?”
“啊?哦哦,沒事兒,”雲遊瞬間回了神,朝著兩人笑了笑,他不敢在雲德明面前多提陸寒山,只是含混道,“我有個高中同學家裡人生病了,我想著要不要去看看。”
“哪個同學啊?我和你媽認識嗎?”雲德明在旁邊兒,有些好奇地問道,“是突然生病的嗎?之前好像沒聽你聊起過?”
“哎呀,你這人兒怎麽這樣,打聽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幹什麽?”閆思彤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又轉頭對雲遊說道:“沒事兒小遊,你別理你爸,如果是關系不錯的同學,去看看也是應該。”
“好,不急,先吃飯吧。”雲遊點了點頭,自動略過了雲德明的話,他放下手機,主動往兩人身邊兒坐了點兒,笑著說道,“你們倆點了什麽,讓我看看?”
這事兒確實著急不得,雲遊都已經坐在餐桌上了。再怎麽說也得把這頓飯吃完。
雲德明冷嗤了一聲,還是對雲遊的做法有些不滿,閆思彤倒是完全沒有介意,笑眯眯地給雲遊介紹起了自己點的菜品。
一家人的這頓火鍋吃得還算氣氛融洽。
吃飽喝足以後,雲遊放下筷子,對桌邊的兩人說道:“爸,媽,你倆先回去吧,我去找一下我同學。”
雲德明的眉心擰起,顯然還想再說點兒什麽,閆思彤瞪了他一眼,又轉頭對雲遊說道:“去吧小遊,地方遠嗎?需不需要你爸開車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雲遊再怎麽樣也不敢讓雲德明來送自己,連忙拒絕了閆思彤的建議。好在閆思彤只是隨口一說,雲遊不想,她也就沒再多問。
半小時後。
站在酒店走廊厚軟的地毯上,雲遊輕輕地敲響了房門:“陸寒——唔唔!”
話還沒說完,只聽“哢噠”一聲,房間門倏然打開了。
陸寒山幾乎是把雲遊拽進房間裡的,他的雙手緊緊地環抱著雲遊,語氣中滿是委屈:“……你怎麽才來啊。”
太委屈了。
陸寒山比雲遊高不少,抱著雲遊的時候必須弓著腰,他把腦袋搭在雲遊的肩膀上,像是受了傷的大貓,而雲遊則是他唯一的依靠。
雲遊愣怔了幾秒鍾,反手抱住了他,手指抓住他的衣服,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怎麽了?沒事兒,我在這兒呢。”
陸寒山不說話,只是依舊用那種很別扭的姿勢抱著雲遊,他太用力了,手臂把雲遊勒得有些疼。
“……情況很不好嗎?”雲遊悄悄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試探著問陸寒山,“你媽媽她……”
“她沒事。”陸寒山的聲音有些發悶。
雲遊有些拿不準陸寒山話裡的意思,猶豫著追問道:“沒事是……什麽意思?”
“她根本沒生病。”陸寒山沒再繼續把腦袋搭在雲遊的肩膀上了,他微微偏過頭,嘴唇觸碰到雲遊的耳垂,“說自己生病了,只是想把我騙回來。”
雲遊徹底愣怔了:“怎麽這樣……”
“她一直這樣。”陸寒山的牙齒輕輕撥弄著雲遊的耳垂,動作卻有些心不在焉,“隨心所欲,不顧後果,非得所有人都遂她的心願才滿意。”
“所以……她把你騙回來,只是想和你見一面嗎?”雲遊感覺到陸寒山的語氣還不太對,但還抱有一絲幻想,“她妥協了?以後不管你的事情了?”
陸寒山笑了,呼出的熱氣全噴在雲遊的耳後:“在做夢嗎?”
雲遊被他弄得有些癢,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擋,陸寒山抓住了雲遊的手指,輕輕地啄吻著他手背的關節:“她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如果我不答應,以後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陸寒山的語氣很平靜,仿佛並不在意的模樣,他黏黏糊糊地親吻著雲遊,雲遊卻能感覺到他在顫抖。
“所以我在他們眼裡到底是什麽呢?”陸寒山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問雲遊,也像是在問自己,“是他們不渝愛情的證明?還是他們幸福生活的阻礙?”
這個問題陸寒山已經思考過太多次了,從懵懂的孩童到青蔥的少年,但直至今日,他依然沒有得到答案。
施如霜對陸寒山並非完全不關心,在他們冷戰的這段時間裡,施如霜偶爾也會給陸寒山發個微信,關心一下他的近況,陸寒山每次都會回。
可比起父母對子女的牽掛,施如霜的這種“關心”更像是一時興起、心血來潮,她問完後就把陸寒山忘了,可陸寒山卻記得她說得每一個字。
陸寒山一邊親吻著雲遊,一邊低聲地呢喃著:“他們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把我生出來的?有過開心的時刻嗎?”
“會有的。”雲遊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他親吻著,他伸手牽住了陸寒山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就算他們沒有,也一定會有人因為你的誕生而開心的。”
“比如?”陸寒山有些冷漠地笑了一下,他壞心眼地咬著雲遊的唇珠,在上面留下一個殷紅的齒痕,“你嗎?”
雲遊眼睛倏然睜大了,直勾勾地看著陸寒山,問他:“你不信我嗎?”
“沒說不信。”陸寒山的動作溫柔了一些,不再啃咬,轉而舔弄著被自己咬得紅腫發燙的地方,說,“我只是……想多聽你說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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