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班裡調侃雲遊和陸寒山的人漸漸少了,除了是因為陸寒山找其中幾個人聊了聊之外,也是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逐漸習慣了兩人的這種親密。
絮絮叨叨了一整節課,下課鈴打響的時候,班主任終於心滿意足地擺了擺手,說:“好了,那咱們最後一節班會課就上到這兒,大家放學吧,提前跟大家說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老師新年快樂!”
原本就不安分的教室裡瞬間喧鬧起來,互相道過祝福以後,三三兩兩的同學結伴走出教室,不一會兒的工夫,教室裡就空了下來,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了。
雲遊的動作很慢,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想好要帶什麽書回家,慢吞吞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陸寒山已經收拾好了,但也不著急,從抽屜裡隨便抽出來了一本做完的習題集,一邊兒隨便翻看著,一邊兒等雲遊一起回
“我好了,我們走吧。”雲遊收拾好東西,很自然地戳了戳陸寒山的胳膊,朝著他露齒一笑,露出頰側漂亮的小梨渦,說,“久等啦。”
陸寒山合上手中的習題集,循著聲音朝雲遊看過去,眼底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說:“走吧。”
兩個少年一起並肩走出了教室,朝著教學樓下的車庫走去,又騎上車,並肩出了學校的門。
深夜,天已經黑了,路上來來往往的車不多,昏暗的路燈從頭頂灑落在兩個少年的肩頭,影子在他們身後拖得很長很長。
又因為燈光角度的變幻,在某一瞬間,交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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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一個月,雲遊和陸寒山照例黏在一起,他們是鄰居,天天膩著一起也不讓人覺得奇怪,甚至父母都會經常喊他們到彼此家裡。
開學以後,課業上的任務比從前更加繁忙,卻並沒有影響到兩人的關系,他們是同桌,就算是學習也是一起學的,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彼此的存在。
有時候雲遊覺得和陸寒山的關系確實有點太親密了,畢竟陸寒山喜歡男生,總應該避點嫌的,但很快的,雲遊立刻就想開了:喜歡男生又怎麽樣,他和陸寒山那可是絕對純潔的朋友關系,性取向如何不會影響到倆人的關系。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立春之後,原本凜冽的天氣一天天轉暖,教學樓下的花壇裡,枯萎的枝乾上長出了嶄新的嫩芽。
這天清晨,天還沒亮,學校門前便停滿了一輛輛的大巴車,學生們背著大大的書包,三三兩兩地聚集在大巴車的旁邊。
按照慣例,除了高三以外,桐柏高中其他兩個年級每年都會進行一次課外素質拓展活動,一整個年級的同學一起去到市郊的活動基地,進行為期三天的素質拓展活動。
人群的末尾,雲遊背著一個明黃色的書包,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環視著周圍的環境,表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眼底卻有幾分藏不住的興奮。
與其他同學的輕車熟路不同,這是雲遊第一次參加拓展活動。
高一時,學校組織過同樣的活動,但頭一天下了大雨,雲遊很不幸地因為淋了點雨而發了高燒,錯過了那次機會。
初中時,學校也有類似的活動,但那時的雲遊身體狀況遠不如現在,稍微走兩步就要喘氣,更別提參加什麽拓展活動了。
其實雲遊這兩天身體也不是太舒服,最近天冷,他有點兒受涼了,一直在咳嗽,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高三就沒有類似的活動了,所以雲遊還是說服了爸媽,如願趕上了這次末班車。
“別四處亂看了,要點名了,聽著點。”陸寒山的聲音從雲遊的身邊兒傳來,一邊說著,他一邊拽著雲遊的書包帶子,把他往自己這邊拽了拽。
爸媽之所以會答應雲遊的請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陸寒山在,從小到大,陸寒山一直把雲遊照顧得很好,哪怕是倆人冷戰的那段時間,雲遊生了病,陸寒山也不會不管。
但其實這次陸寒山是不太想讓雲遊來的,雲遊的病還沒好全,他有些不放心,怕雲遊出什麽意外。
“噢噢,好的,我聽著呢。”雲遊很乖巧地點了點頭,朝著陸寒山笑了笑,露出頰側的小梨渦,說,“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學生,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陸寒山的唇角繃著,暫時不想跟他說話,雲遊的身體狀況在他這裡沒有任何可信度。
“陸寒山,陸寒山,陸寒山!”見他不理人,雲遊連連喊他的名字,聲音軟軟的,還故意拖長了腔調,“你怎麽不理我啊?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陸寒山的喉結微微滾動。
認識了這麽久,雲遊同樣拿捏了他的弱點,他知道他生氣的時候該怎麽哄他,也知道怎麽樣能讓他開心。
沉默了好幾秒之後,陸寒山才終於認命了一般,開口道:“……到實踐基地以後你跟緊我,我會去跟老師說,讓他把我們分在一組,有什麽不舒服你立刻告訴我。”
“知道啦,知道啦。”雲遊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了,舉著三根手指朝陸寒山發誓,“你放心,我絕對會乖乖聽話的,絕對不會讓你擔心。”
老師清點完人數以後,倆人一前一後上了大巴車,早上八點,學校門口的大巴車一輛一輛地啟動了,排著長隊,朝著市郊的實踐基地駛去。
早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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