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山:【出來吧,我在門口】
雲遊猶豫了一下,踢著拖鞋,半信半疑地走到院子門口,隔著厚重的鐵門,輕輕地喊了聲:“……陸寒山?”
“嗯,是我。”陸寒山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語調輕輕的,說,“可以開門嗎?”
“你……你怎麽來了?”雲遊有點兒被嚇到了,手忙腳亂地開了門,剛想喊陸寒山進來,陸寒山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不似之前那般用力,陸寒山的動作十分輕柔,好似雲遊是什麽脆弱的玻璃製品,稍不小心就會碎掉,就會從他的懷抱中消失。
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尾音中有些難以察覺的顫抖:“雲遊,對不起……”
雲遊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嗯……?”
“我沒想操控你的人生,也不想和你冷戰。”陸寒山垂下眼瞼,表情有些委屈,說,“我就是有點兒吃醋,想要你哄一哄我……”
兩人冷戰了這麽多天,陸寒山早就冷靜下來了,他不是三歲的小朋友了,他很清楚地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交際圈,雲遊的人生也不可能隻圍著他打轉。
事實上,陸寒山從來沒有想過要操控雲遊的人生,雲遊是在天空中飛翔的鳥兒,而陸寒山是在路邊駐足觀看的行人,他希望鳥兒落在他的手心,也希望鳥兒可以自由自在。
這麽多天沒有主動聯系雲遊,歸根到底只有一個小小的原因,他覺得有點兒委屈,倆人認識了這麽久,幾乎從來沒有因為別人吵過架,而這一次卻是例外。
再哄一哄他就好了。
陸寒山想,他很好哄的,只要雲遊跟他說幾句軟話,他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兩人的關系也一天天變得冷淡,雲遊根本沒有要哄他的意思,陸寒山於是也憋著口氣,就是不願意先跟雲遊低頭。
直到今天上午,雲遊給陸寒山發的那條消息,看到消息的時候,陸寒山隻覺得心臟猛然一墜,巨大的失重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雲遊要回老家?
他為什麽要回去?是為了逃避自己嗎?
陸寒山還記得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雲遊為了躲自己,硬生生在鄉下待了兩個月,甚至連高考報名都是在外婆家報的。
不願意回想的記憶像潮水一般用來,陸寒山的第一反應是委屈,第二反應則是害怕,他甚至顧不上繼續委屈了,急匆匆地直接打車來到了汽車站。
陸寒山一直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上自帶著傲氣,他不喜歡向人低頭,可比起面子,他更在乎雲遊。
……只有雲遊有這樣的能力,僅僅憑著一句話,便能讓他潰不成軍。
雲遊的手臂被陸寒山的雙臂夾著,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被抱著,他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迷茫地看著陸寒山身後的夜幕:“可是……”
“別生氣了……好不好?”陸寒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點兒,垂下眼眸,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說,“雲遊,我想親你,好不好?”
……這語氣可太委屈了,像是被主人拋棄的、被雨水淋濕的小狗,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正在瑟瑟發抖。
雲遊依然沒搞清楚狀況,但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可憐兮兮的小狗,於是雲遊湊近了點兒,主動親了親陸寒山的唇角,說:“嗯,我沒生氣了。”
“只有一下嗎?”陸寒山的喉結滾了滾,表情更加可憐巴巴了,那雙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雲遊,很小聲地說,“我這麽遠跑過來……”
雲遊眨了眨眼睛:“那你想怎麽樣?”
陸寒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低頭吻住了他,不似雲遊那般輕描淡寫,他吻得格外用力,幾乎要要把雲遊整個人都拆吃入腹。
絲絲縷縷的刺痛從齒間傳來,雲遊下意識地想躲,猶豫了片刻,卻並沒有躲開,而是反手環抱住了陸寒山腰,他仰著頭,主動地回應著陸寒山的親吻。
冷戰了這麽多天,雲遊不比陸寒山要好受,這會兒陸寒山過來找他,說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
“嘶——”情到濃時,陸寒山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半步,受傷的腳剛剛著地,又瞬間抬起了起來,一陣鑽心的痛意從腳踝處傳來。
雲遊被嚇了一跳,趕忙從他的懷裡跳出來,一臉關心地看著他,問:“怎麽了?”
陸寒山還不想承認,說:“……沒什麽。”
他張開雙臂,想要再次把雲遊納入懷中,雲遊沒有遂他的願,躲開他啊的手,表情更加嚴肅了一點兒,問他:“我剛才聽到你吸氣了,你哪兒不舒服?”
“……腳踝。”眼看著雲遊好像真的生氣了,陸寒山這才終於不情不願地承認道,“路上走得著急,又沒有路燈,崴到腳了。”
……
十分鍾後,陸寒山坐在雲遊房間裡的小凳子上,單腳敲在另一個矮一些的凳子上,脫掉了鞋子,褲腿也卷到了膝蓋上面。
雲遊搬著凳子坐在他的旁邊兒,單手握住他的小腿,另一手拿著紅瓶的雲南白藥,刷刷地噴在了他的腿上。
“幸好我上次給外婆寄了點兒回來,不然這麽晚了,外面又這麽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兒買藥。”噴完了鎮痛用的紅瓶以後,雲遊又幫陸寒山噴上了白瓶,他動作十分嫻熟,語氣則頗為無奈,“其實我剛剛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麽要突然跑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