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遊知道她是轉移話題,但並沒有戳破,很配合地接話道:“那必須可以,我媽做飯那麽厲害,區區芝士烤紅薯那不是小菜一碟。”
雲德明也跟著接話:“沒事兒老婆,這不是還有我嗎?我給你打下手,咱明天就把這菜給做出來。”
閆思彤很配合地掀了掀唇角,又跟倆人拌了兩句嘴,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不說話了,盯著桌上的菜發呆。
再繼續坐下去也是難受,雲遊主動問道:“你們都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加點菜?”
雲德明擺了擺手,說:“不用,都吃飽了,桌上還有這麽多菜沒吃呢。”
雲遊點頭,站起身,徑直朝著房間外走去,“行,那我去結個帳,時間不早了,爸媽你們回家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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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夏夜的晚風是燥熱的,吹刮在人的皮膚上,非但不能帶來任何涼意,反而給人一種在蒸籠裡的感覺。
太陽已經下山了,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沙,雲遊和陸寒山並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路燈照在兩人身上,在他們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
耳邊傳來小朋友的嬉鬧聲,雲遊張開雙臂,仰頭看著天上並不明亮的月亮,深深地歎了口氣。
“要回去嗎?”陸寒山偏過頭,看著他的側影,說,“時間不早了,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想回。”雲遊很少這麽明確地拒絕陸寒山,但此時此刻,他卻實在無心顧及其他,隻說,“你累的話就先回去吧,我想再坐一會兒。”
中午離開了餐廳以後,雲遊先是和閆思彤和雲德明倆人一起回了家,在房間裡躺了一會兒,實在是胸口發悶,叫上陸寒山一起來了附近的小公園。
一整個下午,兩人什麽都沒有乾,繞著小公園走了兩圈,雲遊便坐在這個長椅上發起了呆。
閆思彤在餐桌上說得那些話到底還是刺激到了雲遊,理智上,雲遊知道說服閆思彤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中間有波折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感情上,他卻還是感覺到很強烈的挫敗感,他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麽辦法能讓閆思彤相信自己和陸寒山。
“陸寒山……”看著遠處打打鬧鬧的孩子們,雲遊蔫蔫兒地問陸寒山,“如果我爸媽一直不同意咱們倆怎麽辦啊?”
“別這麽想,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四年,”陸寒山伸手牽住了雲遊的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雲遊的手指,給予他溫度與力量,“這話不是之前你告訴我的嗎?咱們的時間還長著,總有一天能讓他們接受我們的。”
“確實,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雲遊長長的舒了口氣,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轉頭看和陸寒山,故意朝著他笑了一下,說,“走吧,回家吧,坐了這麽久,我腿都有點兒麻了。”
雲遊的心情還是不太好,但他又不想讓陸寒山擔心自己,雲遊很清楚地知道,“情緒”這種東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陰沉了起來,月亮被厚厚的烏雲遮掩乾淨,晚風吹拂過皮膚時竟帶來了幾分涼意。
看著雲遊勉強露出的笑意,陸寒山還想說點兒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只是把雲遊的手牽得更緊了一些,指尖輕輕撫摸著雲遊的手背,安撫他道:“會過去的。”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陸寒山看著雲遊上了樓,又轉身走出了小區的大門,他還是沒回家,而是住在距離這邊兒不遠的酒店。
這一晚注定是無眠夜,陸寒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都沒有睡著,後來索性不睡了,從行李箱裡拿出電腦,開始處理起自己的數據。
第二天一早,陸寒山下樓買了早餐,站在雲遊家樓下,他給雲遊發去了消息:【睡醒了嗎?我買了點早餐,給你們送上去?】
陸寒山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麽,但他希望盡自己所能讓雲遊開心一點。
五分鍾。
十分鍾。
雲遊遲遲沒有回復消息。
再等下去粥就要冷了,陸寒山沒有辦法,敲響了雲遊家的房門。
半分鍾後,雲德明睡眼惺忪地開了門:“誰呀……?”
“叔叔,是我。”陸寒山不覺挺直了脊背,把手中的早餐遞過去,說,“我在樓下買了些早餐,包子和粥都是雲遊最喜歡的那家,但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倆人的口味……”
“哦,哦哦,先進來吧小陸。”雲德明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一邊兒努力地摁著自己睡得翹起來的頭髮,一邊兒拽著自己皺巴巴的睡衣,說,“小遊還沒起床呢,你要找他的話得自己去喊他。”
“不、不用了叔叔,”陸寒山同樣有些尷尬,他一直知道雲遊一家周末起得晚,但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他以為再怎麽樣雲遊家也應該起床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你們繼續睡吧,我就不進去了……”
“哎呦,這都十一點了,確實該起床了。”雲德明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立刻清醒了,擺著手對陸寒山說,“沒事兒小陸,你去喊小遊一下吧,再睡下去天都黑了。”
與閆思彤的抗拒相比,雲德明對陸寒山的接受程度顯然要高很多,陸寒山不再推辭,在門口換了拖鞋,走到雲遊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雲遊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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