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限制雲遊出門的時間以外,陸寒山還給雲遊製訂了嚴格的作息計劃,監督他每天按時鍛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不用這麽小心翼翼吧?”雲遊被他拽著,還是有點兒不太樂意,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什麽珍惜保護動物……”
“這是在為你的身體負責,”陸寒山另一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後頸,理所當然道,“反正醫院離你家不遠,明天中午出太陽的時候再來,不會耽誤你看小貓的。”
“好吧好吧……”雲遊反抗不得,隻好點頭同意說,“那就說好了,明天你陪我過來看貓。”
第二天的天氣不錯,陸寒山果真沒有食言,趁著中午陽光好的時候,陪著雲遊一起去看了小貓。
原本雲遊還在擔心,白天小貓會不出來,但那隻小黑貓也十分配合,倆人剛到小花園,雲遊對著灌木叢“咪咪”了兩聲,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探了出來。
兩人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小貓圍在腳邊兒,暖洋洋的日光灑落在身上,雲遊原本的那點兒不開心也當即消散了,不得不承認,這會兒確實比昨晚上要舒服太多了。
吃飽喝足以後,小貓動作輕盈地跳上了長椅,窩在雲遊的腿邊兒睡著了,軟乎乎的的毛蹭著雲遊的大腿,讓雲遊的心都柔軟了下來。
忽然一陣鈴聲從雲遊的上衣兜裡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雲遊怕吵醒了小貓,趕忙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是石向陽打來的電話。
轉眼一個學期沒見了,石向陽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電話一接通,便問雲遊:“明晚上我打算組個局,要不要一起來吃燒烤?”
雲遊自然同意,興致勃勃地答應了,掛斷了電話,陸寒山卻顯得有點兒不太高興。
“就非得去吃燒烤嗎?不能換個別的?”坐在雲遊的身邊兒,陸寒山的眉心擰起一點兒,說“晚上吃燒烤不好消化,不如換個清淡點兒的。”
“偶爾吃一次應該沒什麽吧?”雲遊張了張口,反駁道,“而且我也沒有那麽弱吧,之前又不是沒有吃過燒烤。”
“……聽話。”陸寒山的聲音壓低了一點兒,帶著幾分哄勸的意味,“你現在才剛做完手術,還是不要有這種僥幸心理比較好。”
“可是我真的想吃嘛……”雲遊苦兮兮地說道,“我現在每天吃你規定的那些營養餐,舌頭都快嘗不出味道了,我真的特別特別需要燒烤!”
“你……你就這麽差這一頓嗎?”陸寒山張了張口,沒忍住,語氣冷了下來,說道,“那些營養餐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你等身體養好了再吃這些不行嗎?”
陸寒山自認並不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之前兩人在一起了那麽久,他從來沒有管過雲遊什麽,而現在,他之所以會對雲遊嚴格要求,完全是在為了雲遊的身體著想。
他可以接受雲遊不聽他的話,也可以接受雲遊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不能接受雲遊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不願意再重蹈之前的覆轍。
“你這麽凶幹什麽嘛!”聽到他那凶巴巴的語氣,雲遊也有些不開心了,咕噥著抱怨道,“不就是一頓燒烤嘛……至於這樣嗎?”
“不僅僅是燒烤的問題,”陸寒山皺了皺眉,語氣更冷了了點兒,說,“我這是在對你的身體負責。”
“可是我是個成年人了啊。”雲遊張了張口,脫口而出一句,“我的身體我自己可以負責。”
話一出口,雲遊便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有點兒過分了,他知道陸寒山是為了自己好,可道歉的話就在嘴邊兒,他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這段時間一直被陸寒山管著,雲遊隱隱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陸寒山每天監督他吃藥和鍛煉也就算了,就連他吃什麽、幾點睡覺都要事無巨細地過問,可畢竟自己是人,又不是機器,總有倦怠和想要偷懶的時候。
“我沒有不想讓你管我,我也知道你對我是好心。”雲遊也覺得挺委屈的,撇撇嘴,說道,“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不可能次次都聽你的安排吧?”
“我知道了。”陸寒山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裡面的情緒,他說,“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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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街邊的燒烤店。
熱氣騰騰的烤魚剛剛上桌,還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點綴著翠綠色的香菜,濃鬱的香味兒撲面而來。
燒烤已經上桌有一會兒了,幾個小夥伴圍著桌子坐了一圈兒,單手拿著撒滿孜然的羊肉串,另一手舉起啤酒,熱熱鬧鬧地碰了個杯。
雲遊是真的喝不了酒,端著茶葉水與大家敬了一杯,然後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旁邊兒。
燒烤的滋味確實不錯,但茶足飯飽以後,雲遊並沒有變得開心。
坐在燒烤桌前,看著周圍人聲鼎沸的景象,雲遊卻反覆地想起陸寒山那天的話,以及看自己的那種眼神。
他真的不管自己了嗎?
那他……還要他嗎?
直到這會兒,雲遊才忽然意識到,他其實其實並不討厭陸寒山管著他,他早就習慣了陸寒山的存在。
不,他對陸寒山絕不僅僅是習慣那麽簡單,一想到陸寒山說不管他了,他的心臟便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人剜掉了最重要的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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