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澤淡笑著說:“周董事長客氣了,這件事你們很有誠意,我一定上心,爭取這個月敲定。”
“好好好。”周董事長激動的握著方玉澤的手不放,忙不遂的說:“方總謝謝,謝謝。”
“好,那我先走了,周董事長再會。”方玉澤嘴角帶笑,將手從周董事長手裡抽出來,又朝周董事長點了點頭,關上了車門。
一切做的優雅又得體。
深色的車玻璃外,周董事長還在揮手朝方玉澤送別。
轎車大燈亮起,緩緩的起步離開。
周董事長一直站在原地揮手,目送著方玉澤離開,直到轎車消失在他看不見的街道他才將手放下,望著方玉澤離開的方向,感慨的說:“看來傳言很對,方總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確實是厲害啊。”
旁邊的助理問:“周董,什麽意思?我剛剛看見方總很客氣很好說話啊,他不是還說要給我們再開兩條供貨線。”
周董事長說:“你懂什麽,那是因為我已經將價位壓到最低,整個明城還能有誰比我的價位低,再開兩條供貨線,他不賺嗎?”
助理一聽,越覺得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周董事長搖了搖頭,低聲說:“我進一步,他進十步,我退一步,他也能退十步,說白了我們都是方總的打工人,方總精明啊。”
助理多嘴又問了一句:“那您覺得方總和李曜馳,誰更厲害?”
這個問題倒是難到周董事長了,他想了一會,說了四個字。
“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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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澤上了車之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半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攤開在助理的身前,聲音低啞的說:“濕巾......”
助理立刻低頭翻動手裡的包,拿出來一張酒精濕巾放到方玉澤手上。
方玉澤拿出酒精濕巾將手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就連手指縫都沒放過,恨不得將別人握著他手的痕跡全部都擦去。
又用了兩張濕巾,方玉澤才覺得手上乾淨了一些,將濕巾扔在一旁,助理忙著收拾好,抬眼再看向方玉澤時,他已經靠在座位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車窗外的燈光飛馳而過,閃動的光影將方玉澤五官的耀眼放大了數倍,猶如一座精心雕刻的雕像,精美又脆弱。
方玉澤是方家的繼承人,聽起來好像和明城那些繼承家業的公子哥差不多,含著金湯匙出生,拿了家族的紅利才能站到高位上。
但只有懂行的商界人才知道,方玉澤和那些普通的公子哥是天壤之別,方家能夠走到今天,百分三十是依靠著他的爺爺方奎隆,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全部是靠著方玉澤。
要怎麽去形容這兩者的關系,假設將方家是一棟高樓大廈,方奎隆是築基者,而方玉澤才是那個讓萬丈高樓平地起的蓋樓人。
所以方玉澤有傲的資本。
可是這兩個月以來,方玉澤雖然在外面依舊風光,但是助理卻覺得他似乎沒有以前那麽堅不可摧了,可能是因為最近工作太累了,方玉澤的身體總是出問題,沒怎麽去醫院看,也不肯好好休息,總是大半夜的不睡覺,一個人辦公室裡看方案。
方玉澤實在是太累了,即便是這麽昏暗的光線依舊可以看見他眼下憔悴的青紫色。
別說是親人了,連助理看著都心疼。
助理望著方玉澤蒼白的睡顏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咬緊了嘴唇,壯著膽子輕聲的喊了喊:“方總......方總.......”
方玉澤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
一瞬間對上那麽好看的一雙眼睛,助理有些語塞,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方總,您該吃藥了......”
方玉澤蹙起眉頭,表情有些不耐煩,助理立刻說道:“方總,別的藥可以不吃,但是這幾瓶藥一定要吃的啊,這是吳醫生特意囑咐的.......每天一定要按時吃.......”
助理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面拿出來大大小小三四瓶藥,遞到了方玉澤面前。
方玉澤看見那些藥就想吐,他現在每天都要吃五六種藥,吃藥都吃飽了,根本不用吃飯。
喉頭不斷泛出苦水,方玉澤閉上眼睛不想吃。
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方總,您還是把藥吃了吧.......要是再犯病就不好了......”
方玉澤揉著眉頭歎了口氣,抬起手,說:“拿來吧。”
助理連忙將藥分好放在方玉澤的掌心,棕色白色綠色,各種各樣的藥丸都有,方玉澤壓根沒力氣去分辨到底是什麽,直接一口將藥丸全部吞了下去。
藥丸的量大,劃過敏感的嗓子又引起方玉澤一陣的嗆咳。
“咳咳咳咳咳........”
方玉澤咳得厲害,手背上青筋暴起,身體前傾,一手捂著嘴巴,另一隻手緊握著椅子扶手,身體似蝴蝶翅膀般脆弱的顫動。
助理在一旁看的手足無措,又不敢碰方玉澤,只能手忙腳亂的從保溫杯倒一杯熱水,雙手捧著遞到方玉澤身前。
嗓子裡抓癢難忍,方玉澤咳嗽的心口刺痛,這陣刺痛來的忽然,方玉澤瞬間頭皮發麻,立刻捂住了胸口,閉上眼睛不停的吞咽,妄圖這樣將嗓子裡的嗆咳感咽下去。
就這樣忍忍咳咳,大約過了十分鍾,這陣鋪天蓋地的咳意總算是壓了下來。
方玉澤緊繃的身體一點點的松了下來,猶如綿軟的綢緞緩緩地靠在椅背上,緊捂著心臟的五指松開,手臂無力的垂在扶手上,胸口那一塊的襯衣被他抓的濕軟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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