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澤側頭,目光打量的望著年黎。
二百萬,對於尋常人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年黎更甚,他一輩子當牛做馬都賺不到這筆錢。
任何人收到這筆錢都應該開心,方玉澤卻明顯感覺到年黎在收到這個後情緒忽然低落了。
方玉澤想多半是因為年黎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心理負擔比較重,於是他難得好心的安慰了一句說:“這是你應得的。”
誰知道說完這句話年黎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我不是為了這些........”
方玉澤覺得有些掃興,他揉了揉眉心,問:“那你是為了什麽?”
年黎抬起頭直視著方玉澤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閃著火熱真摯的光,方玉澤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後悔問出這句話。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年黎想要什麽。
大腦裡有根絲在抽動,方玉澤隱約覺得自己惹了一個麻煩,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麻煩。
方玉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手撐著沙發直起身打算回到房間,卻在轉身的瞬間被年黎一把握住了手腕。
年黎的手掌有力,將方玉澤拽停在原地。
方玉澤眯起眼睛,問他:“你想做什麽?”
這麽多天的相處,年黎一直對方玉澤順從有加,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年黎低垂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方玉澤的那隻手越收越緊。
空氣的流速在一秒變得異常緩慢。
大約是過了半分鍾,年黎抬起頭問方玉澤:“澤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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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的小米粥煮開了,水汽頂開鍋蓋發出滋滋的警示聲,年黎握著方玉澤手腕的力道卻沒有松開半分。
方玉澤反問年黎:“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年黎手指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底氣說:“我覺得我們是戀人。”
方玉澤挑了一下眉,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是戀人。”
“因為我們關系很親密,我們親吻過,也做愛過。”
方玉澤笑了,說:“親吻過,做愛過,就一定要是戀人嗎?”
年黎說:“是,如果不是戀人為什麽要親吻和做愛。”
方玉澤望著年黎,忽然意識到人與人認知的差距。
在方玉澤的世界裡,親吻做愛和戀人的關系並不對等,可是在年黎這裡親吻做愛卻是與戀人對等的。
可以說年黎是單純,也可以說是傻。
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東西,連相愛都不能作為相戀的底氣,又有幾個人還會將一個吻作為相戀的定義。
方玉澤沒有和年黎講道理的耐心,他隻回應了年黎一句話:“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你只是碰巧出現在我的身邊,如果當時出現的人不是你,我也要和隨機的一個人成為戀人嗎?”
這句話戳的年黎驟然失聲,他仰頭望著方玉澤,眼裡情緒複雜,嘴巴無措的動了動,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方玉澤的耐心已經徹底耗盡,他轉著手腕想要從年黎的手掌中掙脫出來,誰知道這個小子的力氣真不小,即便是方玉澤已經說出了這麽傷人的話,他還是不願意放手。
方玉澤忽然特別心煩,皺緊了眉頭說:“你......”
就在方玉澤要說出更加刻薄的話時,年黎卻字字低沉的打斷了方玉澤的話:“可是澤哥,我真的很喜歡你.......”
“........”
年黎緩緩仰起頭,沙發旁台燈散發的黃光落在他的臉上,將年黎的臉映著柔和又堅定,這次他沒有躲開方玉澤的眼睛,很認真的對方玉澤說:“是我想和你做戀人,可以嗎?”
第9章
這次輪到方玉澤說不出話。
他像是打了一場十分憋屈的仗,原本滿肚子傷人的話沒處說,被年黎生生搞得沒脾氣。
碰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打破了此時兩個人難堪的處境。
方玉澤從衣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立刻換上了公事公辦的語氣:“喂,趙總,你好。”
年黎還拽著方玉澤的手,被方玉澤鋒利的目光掃了一眼,年黎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輕聲喊了一聲:“澤哥........”
方玉澤沒空再陪年黎糾結這個問題,他擰著手腕掙脫了年黎的手,一邊打電話一邊朝房間裡走。
年黎望著方玉澤的背影依舊不死心,說:“澤哥,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聲音不高卻清晰的回蕩在客廳裡。
方玉澤的腳步頓了一下,走進房間裡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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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電話的到來讓這個問題無疾而終。
那天晚上,方玉澤沒有出自己的房間,他喝了點酒又吃了藥,不到十一點就感覺到困意,洗漱上床休息,迷迷糊糊還沒有完全睡著時隱約感覺到床墊凹陷,熟悉的氣息襲來,方玉澤下意識的將冰涼的手朝旁邊探了一下,立刻被一個溫暖的大手握住,隨後那陣暖意將他徹底的包裹。
第二天早上,方玉澤又是在年黎的懷裡醒來。
這個行為在第一次發生後已經成為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習慣。
年黎喜歡黏著方玉澤,方玉澤也從不拒絕。
至於那天晚上挑起的話題,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
對於年黎而言,他似乎是真的默認了他和方玉澤之間的關系,對方玉澤愈發的好,每天給方玉澤送菜送飯,噓寒問暖,關心的無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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