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澤其實並不喜歡吃梨,也不喜歡梨水甜膩膩的味道,但是現在他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如果是以前,他不會將李曜馳對他的好當回事看,即便是李曜馳辛辛苦苦一大早起來熬的梨水,他只要不想喝,就不會碰一口,最後淪落到李曜馳低三下四的哄著他喝,還會被他給冷眼嘲諷幾句。
而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李曜馳不再喜歡他之後,他卻漸漸的看清了李曜馳對他的每一處好,也愈發的珍惜,生怕有朝一日會重蹈覆轍。
所以每當李曜馳將那碗熱騰騰的梨水放到桌子上時,方玉澤不管有沒有胃口,能不能喝下,都會端起碗將裡面的梨水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自從那一次因為周霜林的激烈爭吵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方玉澤重感冒的原因,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李曜馳對他好了很多。
咳嗽的聲音很吵,一般人都難以忍受,李曜馳卻從沒有過不耐煩,尤其是深夜,方玉澤經常咳嗽著從夢裡驚醒,喘都喘不過來氣。
這個時候無論是多晚,無論李曜馳有沒有睡著,他都會將方玉澤扶起來,先是喂熱水,然後給方玉澤拍背。
有時候方玉澤咳嗽的太厲害了,李曜馳還會將方玉澤抱在懷裡拍背。
方玉澤的咳症太頑固了,經常咳的斷斷續續的停不下來,大半夜的李曜馳經常能給方玉澤拍上一兩個小時,一直到方玉澤的咳嗽徹底平複。
李曜馳對方玉澤好,方玉澤自然也對李曜馳好,於是他們兩個人在這段時間裡進入到了相敬如賓的階段。
他們不再吵架了,李曜馳也不再和方玉澤對著乾,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方玉澤說什麽就是什麽,就連方玉澤的咳嗽好轉了之後,李曜馳對他也依舊如此。
有一天上班時間,方玉澤難得空閑了一些,望著監控裡的李曜馳忽然就特別的想他,於是方玉澤特意提前下班,回到了家裡,想和李曜馳一起共進午飯,卻正好碰見李曜馳打算洗菜做飯。
李曜馳身上穿了一件純黑色的圍裙,站在餐桌前整理今天的蔬菜,看見方玉澤回來了之後,有些詫異,主動開口問方玉澤:“怎麽回來了?”
方玉澤嘴硬說:“上午在附近視察了一個項目,完工後就順路回來了。”
李曜馳恩了一聲,沒再說什麽,拿起桌子上的蔬菜走進廚房。
方玉澤換下了身上的西裝,在家裡沒什麽事情做,他心血來潮也走進了廚房,望著李曜馳忙碌的背影他主動提議要和李曜馳一起做飯。
李曜馳手裡拿著一個青椒,問他:“你會嗎?”
方玉澤當然不會了,他從小就被培養進入商界,學的都是一些常人難以企及的東西,至於這種收拾家務做飯的活,他壓根沒乾過。
瞧著方玉澤猶豫了,李曜馳將手裡的菜遞給他,給他安排了一個最簡單的活,說:“你洗菜吧。”
洗菜沒有什麽技術難度,方玉澤接過菜很快的洗完了,而後他想要嘗試切菜,青椒放到案板上,他手裡拿著一把刀就朝著青椒切過去。
青椒圓潤,又沾了水,在案板上滑的站不住,方玉澤又拿刀不穩,刀切到青椒的時候,青椒猛地朝前一滑,眼看著刀刃就要觸碰到方玉澤的手指了。
李曜馳一把將方玉澤握刀的手腕抬了起來,說:“小心!”
還好是有驚無險,李曜馳松開了握在方玉澤的手說:“你還是出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
方玉澤卻覺得沒面子,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不會的東西,於是他又拿起刀,說:“剛剛只是沒經驗。”
這次方玉澤將青椒扶穩,落刀切開了青椒,卻又因為刀工不嫻熟,切得形狀不太好。
李曜馳看了看,覺得不滿意,便走到了方玉澤身後,從後面環住了他,手替方玉澤拿著刀,將青椒翻了一個個兒,教他說:“應該這樣切。”
當當當的切菜聲響起,李曜馳的胸口緊貼著方玉澤的後背,手握住了方玉澤的雙手,溫熱的呼吸包裹在方玉澤的耳畔,順著耳朵又滑進了方玉澤的脖頸。
方玉澤覺得耳朵燒的厲害,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木偶一樣雙手隨著李曜馳而動,沒有一點自我的意識。
說來也可笑,他和李曜馳之間雖然同床共枕了數月,各種事情都經歷了,甚至連愛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場,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浪漫溫情的時刻。
冬日的午光漫入廚房,照亮了廚台的那一片地,也將他們二人交疊的影子投在了地面上。
在那一刻,時間仿佛放慢了數倍,方玉澤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心臟不聽話的亂蹦亂跳。
方玉澤從沒想過,原來拋下了權勢的身份,拋下了高高在上的外殼,這種最平凡的事情,卻是最永恆最幸福的時刻。
他忽然覺得,他好像找到比做.愛更有用的辦法了。
那天方玉澤被李曜馳帶著切完了辣椒,手掌火辣辣的疼,李曜馳又帶著他坐到了沙發上,拿了一些乳霜厚厚的塗在方玉澤泛紅的手掌上給他緩解。
方玉澤的手被李曜馳握在掌心搓揉,方玉澤耳朵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他問李曜馳:“為什麽你的手沒事?”
“習慣了。”
方玉澤問:“給我做飯習慣了?”
李曜馳將乳霜放到茶幾上,恩了一聲。
方玉澤又問:“你給別人做過飯嗎?”
這次李曜馳不再像上次那麽嘴硬了,直接說:“沒有,只有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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