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小蠻腰”這五個字霎時間在腦海中與某個身影重合起來。
思忖間,他也忍俊不禁起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古人誠不欺我。
頓時,又是陣風吹來。
異木棉的落花吹到臉上,他抬手眯著眼睛。
仿佛瞬間回到那個他同樣眯眼的下午。
高中學校的教室門口,他正捧著書本。
身後的同學卻故意撞向他,他被絆到台階,幸好當時扶著牆,也沒難堪地摔倒在地。
“不好意思,沒看到。”
身後的同學恥笑聲,聳聳肩走出去,跨過他那被甩到走廊外面的課本。
他苦笑,正要上前撿回課本,卻恰好路過位男生。
男生停在他的課本前,撿起來遞給他。
晚上,他更是發現那個男生竟然被安排在他們寢室。
那時的男生什麽話也沒說。
但是他清楚地記得,男生撿起課本後,伸出手替他拂去書面上的灰塵,才雙手遞還給他。
逆著晨間太陽的光暈。
他眯著眼,只看到男生的校服胸側的銘牌。
上面正印著三個字——楚月行。
*
“哥哥仔,唔該借過下。”(年輕人,麻煩讓讓。)
身後破空似的傳來道聲音將人拉回現實。
“額?”蕭容恆愣愣縮腳,尷尬地撓撓脖子。
……他好像一個字也沒聽懂。
只有些呆滯迷茫地看著那位朝他這邊走來的老人。
那位老奶奶倒也熱情,笑吟吟道:“你系外地銀來介裡旅遊的吧?介個花很靚的,摞黎煲湯好正噶!”(你是外地人來這裡旅遊吧,這花不錯,用來燉湯很好。)
老人說完,便是蹲在地上撿剛掉下的木棉花。
撿了幾朵,她又抬抬頭問道:“哥哥仔,你能不能給個膠袋我?”
聞言,他懵懵然地皺皺眉:“交代?我為什麽要給您個交代?”
“哎呀,你又不用咯,你手上這個膠袋要丟的系哇?”
“您是說這個塑料袋?”他轉轉眸子,才舉起手中的塑料袋問道。
“對對對!”老人聽完便是猛地點頭。
“好,我幫您一起撿吧。”
蕭容恆也不知道說什麽,茫茫然跟著撿起地上的花,最後連同袋子一並遞給老奶奶。
那老奶奶接過袋子便是感謝道:“謝謝你呀!”
“不客氣,我先走了。”
老人笑笑看著遠去的身影正要離開。
身後不知何時又走來位男孩,是她好閨蜜的外孫。
“陳婆婆。”
老人轉身,繼續笑道:“你又翻黎睇你婆婆咩?今晚同你婆婆上我屋企飲湯。”(你又回來看你外婆嗎?晚上和你外婆一起來我家喝湯。)
“好,我幫您拿吧。”
早已經拐進轉角的人自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
蕭容恆低頭拿出手機,劃開他早就收藏好的攻略,終於來到網上的最佳觀看地點——二沙島江堤。
他雙手托腮撐在欄杆邊上,想事情想得出神。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
霓虹燈閃爍,絢爛又迷人,洇入夜色中,別具一格。
美麗的燈塔與星光一起璀璨,倒影在眼中,慢慢墜落心間。
最後又愈漸朦朧,慢慢暈開。
暈出一個刻在他心頭已久的輪廓。
直至夜深,他才慢悠悠回到酒店。
可是站在落地窗前,他還是被那絢麗的塔吸引。
忍不住似的一步一步靠近,直至被那一道玻璃隔住,他才止步。
明明那麽喜歡,卻還是無法相擁。
從口袋裡翻出耳機,戴上,熟悉的旋律又慢慢響起。
他就這麽靠在窗邊,直至耳機也沒了電,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有些不舍地昏昏欲睡過去。
看了兩天的廣州塔,也到了返程的時間。
隨著人流走進地鐵站,奔波在擁擠中。
許久後,蕭容恆握著手機,還是鬼使神差般點開校草的朋友圈,視線從那張背景圖上緩緩移至列車側頂的路線圖,最後靜靜停留在那四個字眼上——嘉禾望崗。
頭頂也慢慢傳來語音播報——
[叮咚]
[下一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嘉禾望崗]
[下一站系本次列車嘅終點站-嘉禾望崗]
[That next station is Jiahewanggang,the terminal of this journey……]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他本想睡個午覺的,又想起小組作業和那台電腦,便是給林音發微信一起出來討論。
林音也是爽快,幾乎是秒回答應。
學校外,兩人正在去維修店的路上。
路上林音卻鬼鬼祟祟湊過來,笑得莫名的曖昧:“怎麽樣,這一趟旅行有啥收獲沒有?比如遇到什麽人之類的?”
“人?”他奇怪地回憶著,“哦……有,我發現他們中有的人很浪漫,好像特別喜歡星星。”
“喜歡星星?”
蕭容恆:“對呀,但是那個星星我好像從未聽過,叫什麽來著……我想想。”
蕭容恆:“噢,丟那星!”
林音嘖歎了聲:“不是呀!難道你沒遇到什麽草?”
“草?”他沉思幾秒,“草是沒有,花倒是有,木棉花,特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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