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的他可能還很冷漠地略過逸言,可現在他很急,急著回家。
他們這裡偏,路又繞沒有多少樹木的遮擋也是夏日裡最曬的一片區域,沒有什麽司機會開車到這邊來。
看著附近空落落的無人街,他來不及等待,也沒空再思考逸言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他直接抓住逸言的衣袖。
“快,頤和庭康五十六號,快帶我回去。”
“嗯?小澤澤很急嗎?”逸言說。
他抬起手溫柔地舒展開林澤蹙緊的眉頭。
林澤心急也顧不得逸言對他上手這一幕,不等逸言的回應就火急火燎地拉開車門,“急,很急!”
林澤直接坐到了後排。
路上他一門心思都撲向別處,無論逸言和他說什麽,他都一副敷衍了事的態度,“嗯,哦”地回應著。
車內的氣氛很是冷淡。
逸言眉梢上挑,黑色的瞳孔如同深邃而又神秘的深淵。
看著林澤這般焦急到坐立不安的樣子實在有趣得很。
他肆意地窺探著後方的人,冷冽地扯著一抹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
——半個鍾後
“到了哦。”
“謝謝你。”林澤說完急忙拉開車門下了車。
逸言拉開車門,緊跟其後。
林澤也注意到了他的,“你不用跟我一起,你先回去吧。”
“行吧。”逸言聳聳肩轉身回到了車旁。
他抬手往後撥撩著自已被微風微微吹得翹起的黑色碎發,露出了迷人的一整張臉。
此時與帥氣不沾邊的就是他那暴戾的性子了。
他雙眼直視著林澤的背影,待人走遠後,他才狠狠地踹了下勞斯萊斯的車軲轆。
什麽嘛,也不請他到家裡喝口水再走?
這就是用完他就把他當垃圾扔了的意思嗎?
逸言自然不知道林父已經病倒了,林澤也是不方便此時帶客人回家分心去照顧另一個客人。
可林澤急慌慌的一個背影連解釋都沒有,難免會讓逸大少爺感到自已被冷落了,不爽著。
林澤回到家就看到林母雙手合十地放在膝蓋處,雙腿在抖動著。面色灰灰的,眼神四處亂飄著。
“媽。”
被叫了聲的筱輕姚驚了下,她雙眼亮了亮,“澤澤!?”
他皺著眉,丟下背包走到筱輕姚跟前輕聲安撫著,“媽別怕。我們家不會有事的。”
筱輕姚紅著眼一把抓過林澤的手。
即使很努力隱忍下的眼淚也隨著開口時的微弱哭腔讓人給看破了,“澤澤,我們家被那家公司給耍了,他們一開始說好的要帶著我們往上走。
後面工作都快要開始了,他們又突然說資金鏈斷了,讓我們出一半填上去!可我們哪來那麽巨大的數額去填補那個漏洞啊!?”
筱輕姚說著說著淚眼婆娑了起來,許是太多於悲傷,哭時吸入冷空氣導致膈肌痙攣,連續打了幾個嗝。
“媽你先別激動,緩一緩。”林澤拍了拍筱輕姚的後背幫著順氣。
看著筱輕姚難受的樣子,林澤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你爸求了之前合作過的企業,他們淨事只會冷眼旁觀看我們家的笑話,誰都不願借錢救助我們。”
林澤聽到這,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他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中透出的只有無奈與落寞。
媽怎麽比他還單純呢?
怎麽覺得業內的人會手把手拉你起來啊?
雖然他涉世未深,但他也清楚一旦涉及到自已的利益問題,沒有人會彎腰給你搭把手的!
人人都只是個會看笑話的觀眾而已!
他們能好好地過好自已的日子,那幹嘛還要趟這趟渾水去幫你?
“誰都不想幫我們,融資不了……我們林氏要完了!說不定還要負債幾千萬!”她雙手埋著臉,惆悵地嗚嗚著。
“媽……你別難過了……”會有辦法的……
可林澤怎麽也說不出口這最後幾個字去安慰筱輕姚,這幾個字如同沙石哽在林澤的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他知道,沒有辦法……他真的沒有辦法……
他不能逞強給了他媽希望又灰溜溜地將其破滅。
他起身來到了他爸的房間。
看著林志勳手背上還插著一根針,吊著一瓶藥水。
他緊閉的雙目閑的異常地祥和又恬靜……
可林澤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他爸一醒來可能又恢復了痛快不堪的心情,承受著這莫須有的壓力。
他拉起林志勳的手,垂下了眸子,“爸,你就是太努力,太拚命了……你給我創造的生活條件已經夠好的了,幹嘛還要這麽逼迫自已呢?”
他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小時候。
“小欣妹妹,不要跟他這種人玩。”一個三四歲留著鍋蓋頭的小男孩怒氣衝衝地拉小女孩到他身旁。
“為什麽呀小尹哥哥?”小妹妹咬著小食指,眨巴著亮堂堂的大美目歪著頭疑問道。
林澤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另一個小夥伴把小女孩從他身邊拉走。
他呆愣在原地,小手有些無措地蹂躪著肚子上的衣料。
鍋蓋頭的小男生人小小個的,但卻有一絲大人臉上的那種鄙夷不屑,他譏諷地說著。
“我媽說了,他爸爸是一個很窮酸的搬磚工人。一輩子都只能是個給別人賣苦力的最底層階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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