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看了看林霂。

　　見對方神色冷淡，江天崖的眼神卻過於熾熱，怎麽看也像是某個人自己的一腔熱血。

　　在看到林霂的時候，江天崖就已經但何如常不存在了。

　　他得體地再次將手向前遞了一點，“林經理你好，我是莫頓工作室的代表，前來和貴公司商討關於今後的合作事宜。”

　　林霂的唇微微一動，失神的他沒有看到江天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帶有希冀和期望。

　　但林霂快速移開了視線。

　　目光在桌面的方案上看了幾秒，便是公事公辦的冷漠語氣，“你好，我是這次代負責人，我姓林。”

　　再次抬起頭來，雙眼重歸平靜，“不必這麽客氣，我們見過的。”

　　江天崖臉上的神采好似暗淡了一些。

　　他看了看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來後自然地從包裡拿出這次合作的策劃案，探出身來放到了辦公桌上。

　　手一推，聲音已經回歸了理智，“林經理，這就是這次的合作方案，請您過目。”

　　林霂接過低下頭認真地看了起來。

　　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時此刻，他的腦袋早已經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本能。

　　經過詢問，林霂才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不僅僅是周年慶上的舞台秀，還有在設計服裝期間的模特配合。

　　林霂低垂下眼簾，嘴唇微抿。

　　如果這樣的話，就代表在服裝設計的過程中，他和江天崖見面的次數就會無限的增多，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不可避免的獨處。

　　不等他思考出對策，江天崖的聲音便先一步傳來，“林經理覺得方案上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嗎？如果對我們工作室的配合有不滿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那雙無時無刻不落在他的身上的視線再一次黏到了他的身上。

　　林霂的身體忍不住瞬間緊繃起來。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哪怕只是眼神，他甚至能聯想到那眼中帶著某種惡意的打量，卻依舊勾出了他身體裡某種衝動。

　　這種身體被對方隨意的一舉一動控制的感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痛苦。

　　明明兩人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然後，林霂就用更加冰冷的語氣和冷漠的神情來偽裝自己。

　　“不必了。”

　　從專業的角度出發，林霂想不到有什麽借口來拒絕一個模特願意隨時為你做衣架子這樣的福利。

　　對待公事，林霂不會因為私人情緒而做出不利公司的決定。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中午十二點。

　　喬雅敲門進來再一次打破了辦公室裡面的氣氛，“經理，江……代表，你們如果還沒有談完，需要為你們定餐廳嗎？”

　　林霂：“不用了！”

　　“非常需要，謝謝。”

　　江天崖對著喬雅友善一笑，而後回過頭來看向林霂，“林經理，關於合作的項目還有一些，如果今日不談完，可能下午、或者明天還需要佔用你一些時間……”

　　林霂：“……”

　　是中午一起吃飯？

　　還是明天再見一次面？

　　林霂有些頭疼，看著江天崖沒有破綻的笑臉，最後不得不無奈妥協，“阿雅，那就麻煩你了。”

　　-

　　喬雅定的地方是一個西餐廳。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餐廳，優雅的小提琴音樂就在大廳內流淌，林霂的心情也不由平複了下來。

　　本以為是在大廳吃飯，沒想到報了喬雅的手機號碼後，服務員領著他們上了二樓。

　　林霂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喬雅定的果然是一處包廂。

　　林霂第一次有一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欲望，只是江天崖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斷了他的後路。

　　在離開公司後，身後的視線越來越實質化。

　　這個時候，林霂才終於感激有何如常的存在，開始認真的和他聊起了合約的事情。

　　讓林霂意外的是，這次江天崖竟然沒有搗什麽么蛾子。

　　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後，江天崖竟然非常老實地坐著車子離開了。

　　看著消失在車流裡的車子，林霂在原地呆愣了許久。

　　直到有別的車開進來，林霂才回過神來，趕緊坐上車離開了。

　　新年的活動已經談攏，接下來他要忙著設計圖紙了，沒時間在這裡胡思亂想了。

　　-

　　車子裡。

　　何如常也很是好奇的問道，“你怎麽回事？眼睛一直釘在那位林經理的身上，但你卻沒有纏著留下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此刻，江天崖單手撐著下巴靠在窗邊，低頭看著手機，一臉高深莫測。

　　聽到何如常的文化，瞬間笑了，“不急，這都答應了合作，以後多的時間見面的。”

　　下一刻，又突然話題一轉，“回公司一趟。”

　　“回公司？”

　　江天崖關上了手機，手指一轉，“一會你去看看網上，雲嵐公司的人又在蹦躂了。”

　　聖誕節的節日氣息在大城市還是很濃厚的，一連到了年底，直接從聖誕節過去到了跨年。

　　江天崖不是壓迫員工的資本家。

　　他每年都直接給工作室的人兩天休息時間，讓他們好好和朋友聚一聚，臨走前還讓何如常給他們發了一份小禮盒。

　　二十分鍾後，何如常打開公司大門，以往熱鬧的辦公樓此刻安靜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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