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元明很小聲地說,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翻了個身湊到嶽寒松身邊,低頭靠著他的肩,更加小聲地說:“我以後會聽話的。”
嶽寒松沉默了一會兒,也翻過身來,然後伸長胳膊把元明抱進了懷裡,把他握著的元明那隻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元明忍不住抖了一下,鐲子發出很輕一聲的脆響。
“你不用聽話,和以前一樣就行,你怎麽樣我都不會生你氣,也不會不喜歡你。”
元明在他懷裡點點頭,沒忍住偷偷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雨下了一整晚,早上還淅淅瀝瀝地下著,天氣一下涼快了不少。
吃了早飯嶽寒松給元明打著傘,元明拿著喂兔子的盆,掀開頂棚給兔子喂食,剛一打開就聽見裡頭的兩隻兔子吱吱叫了兩聲,嶽寒松在他後邊說:“喲,下崽了。”
元明立馬彎下腰瞅,果然看見三隻粉色的小兔子,跟小耗子似的,擠成一團。
“真的!”元明壓著聲音叫了一聲,看了會兒才想起把菜和拌好的糧食倒下去。
回了屋裡元明問嶽寒松:“它們沒長毛,不會凍死吧?”
嶽寒松收起傘,給他擦頭髮上的雨水,“這是夏天,怎麽都不會凍死的,放心吧。”
元明哦了一聲,扶著桌子在椅子上坐下了,把左腿搭在前邊的板凳上晃了晃,嶽寒松看了他一眼,“你腿疼啊?”
“你怎麽知道?”元明驚訝地下意識反問了一句,然後把腿收回來了,“可能天氣不好吧,感覺裡邊有點酸,也不疼。”
“不該讓你老去河裡趟水。”嶽寒松說完去廚房倒了盆熱水,兌上涼水後端到元明跟前,“泡一會兒。”
元明挽起褲腿,把腳伸進去試了試,有點燙,又縮回去了,嶽寒松直接蹲下抓著他的小腿把兩隻腳都按了進去。
“太燙了!”元明喊了一聲。
“不燙能有用嗎,忍著。”嶽寒松摸了摸元明的小腿,找到了有點凸的那個地方,輕輕揉了揉,“酸嗎?”
元明抖了一下,“有點癢。”
嶽寒松給他揉了一會兒腿,水盆裡的熱氣也漸漸沒了,倒是把元明泡出一身汗,他抬了抬腳撲騰了幾下水,然後彎腰把額頭抵到蹲在他面前的嶽寒松肩上,擦乾淨了汗,然後轉了下腦袋,靠著他的肩膀盯著他的側臉發起了呆。
“這樣不累嗎?”嶽寒松還低著頭給他按腿,動都沒動一下。
“困了。”
“剛醒多久又困了,是不是這幾天吃得不好身體有點虛。”
嶽寒松拿過旁邊的擦腳布把他的腳裹起來擦乾,然後直接借著元明的姿勢把他抱了起來,嚇得元明摟緊了他的脖子,“嚇我一跳。”
“你是兔子啊。”嶽寒松打趣道,扯了床薄被子蓋在元明腿上,“睡吧,醒了吃好吃的。”
元明用被子把腿裹起來,又去拉嶽寒松的手,“你今天不出去嗎?”
“下雨了我能去哪,而且最近都忙完了,不出去了。”
“那你陪我睡會兒,打雷我害怕。”
嶽寒松把窗戶關上,雷聲聽起來小了點,他坐在炕沿上給元明扇風,元明抓著他的衣角,跟以前一樣,很快就睡熟了。
元明的臉是真小了一圈,仰頭躺著臉上的肉都緊巴巴的,倒是顯得眼睛更大了,這時候閉著眼也看不出什麽,嶽寒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摸了摸元明的眼睛,又想起他哭的樣子,可憐的要命。
以後都不會讓他哭了。嶽寒松想著想著又笑了,然後覺得自己這樣有點蠢,趕緊放下蒲扇去廚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裡事多累著了,元明這一覺睡到雨停,太陽都出來了,快要過了午飯的點還沒醒,嶽寒松把飯菜放在鍋裡溫著,猶豫再三,最後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元明。
“該吃飯了,吃完飯再睡。”
元明伸手抱住嶽寒松的胳膊,把頭貼上去蹭了蹭,嶽寒松為才覺得不對勁,腦門怎麽這麽熱啊!
嶽寒松摸了摸元明的後脖子,也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燒起來的,元明臉都燒紅了,嶽寒松趕緊拍了拍他,怕他暈了,元明這時才睜開眼,眼睛也紅紅的,迷迷瞪瞪地看向嶽寒松,“我有點冷。”
“你發燒了,別睡了,我去給你熬藥,把飯拿過來你先吃著。”嶽寒松換了床被子給他裹上,拉著他坐了起來,把一張小桌子放到炕上,給他端來了飯菜和熱水,“慢慢吃,吃了好喝藥。”
元明還有點懵,嶽寒松讓他幹什麽他就照做,喝了口水,吃著飯看嶽寒松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拿著兩包藥回來了,在院子裡的灶台給他熬藥,是從王川家要來的,王川愛著涼,家裡總是放著幾包藥。
嶽寒松一邊煽火一邊轉頭看向裡屋的窗戶,正好對上元明往外看他的目光,元明端著碗,正往嘴裡遞飯,有點呆呆地看著他,見他也看自己,便衝他笑了笑。
鍋裡的草藥味愈發大了起來,聞著就苦,嶽寒松都覺得苦,連帶著心裡也有點苦。他有點後悔這幾天這麽逼元明,讓他心裡百轉千回無數遍,自己只在一邊冷眼旁觀,一心隻想元明能想明白,卻一點也想不到他心裡有多難受,一松懈下來就發起了燒。
嶽寒松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該死。
作者有話說:
8點的時候發了,現在才發現竟然沒通過,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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