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元明越來越懂事了,嶽寒松剛捉了兩條就不讓他繼續了,這次不跟別人比了,兩條魚就高興得很。
“多了吃不了,你還累。”元明搶過魚簍往岸邊走,嶽寒松跟在後邊覺得稀奇。
“最近怎麽這麽聽話啊,不像你。”
“我長大了唄。”元明挺得意,晃了晃魚簍裡的魚,抬頭看嶽寒松,“給苗丹一條。”
“你想給誰給誰。”嶽寒松說,“現在高興了沒?”
元明擰起眉毛瞪他,“我又沒有不高興。”
“行,沒不高興。”嶽寒松笑了笑,這次沒笑話他,蹲下來用手去擦元明腿上蹭的泥。
元明躲了一下,“回去洗洗就行了。”
“等會乾在腿上難受。”嶽寒松嘖了一聲,伸手把元明往後躲開的腿一把捉住了,大手握著他的腳腕,一點點把兩條腿上的泥都擦了下來。
元明覺得有點癢,嶽寒松手上有繭子,用力的時候還有點疼,元明被他捉住腳腕的那一下心裡忽然有點泛酸,像是被什麽捏了一下心,讓他有點腦袋發暈,然後臉就紅了。
嶽寒松站起來就看到了元明臉上的紅暈,伸手就摸他的臉和額頭,“你熱嗎,臉怎麽紅了,別是生病了。”
“有點熱。”元明沒躲他的手,被嶽寒松摸了一下臉剛才的感覺又冒出來了,於是臉更紅了,這次他躲開了,扭頭就走,“我餓了!”
路上兩人順路先把魚給王川送下了,許鳳蘭非要留兩人吃飯,嶽寒松說元明嘴挑事多麻煩,帶著元明回去了,路上又被元明好一通鬧騰。
“你再說你嘴不挑,以前的公主都沒你事多。”
嶽寒松邊說他邊把洗澡水兌好了,元明見狀就不頂嘴了,特別識趣。嶽寒松在院子裡做飯,熬上魚湯,蹲在旁邊燒火。
“煙都飛進來了!”元明在屋裡喊。
“都沒開窗戶從哪飛進去,瞎說。”嶽寒松放下蒲扇,走過去把窗戶打開一扇,“透透氣就行了。”
“嗆著我了。”元明不依不饒。
嶽寒松覺得他好笑,走到一半便又折回去了,趴在窗台上問:“那你說話這麽利落,嗆哪了啊?”
元明沒說話,剛才還坐在桶裡看不見頭,這下忽然站了起來,手裡拿著水瓢,把一瓢水澆在自己頭上,他站起來的太快,嚇了嶽寒松一跳,水嘩啦啦地揚起一片,攪得嶽寒松心裡一時有些亂了套。
元明沒聽見嶽寒松說話,又澆了一瓢水後轉身往窗戶那看,正對上嶽寒松望過來的目光,元明愣了一下,手裡的水瓢掉進桶裡,撲通一聲,嶽寒松恍如夢醒,馬上退了一步,用力把窗戶關上了。
屋裡過了好一會才又響起水聲,嶽寒松轉過身背對著窗戶,聽著沉默的水聲想起剛才看到的,元明光滑消瘦的背,和細長的腿,水珠順著流下來,滴滴答答的,泡得嶽寒松心裡發脹。
他回到灶火邊,低下頭開始扇火,火苗沒有被扇滅,反而越扇越旺,屋裡面水聲嘩啦啦地響,嶽寒松便又添了根柴,帶著火星的木灰飛揚著落在地上,悄麽聲兒的,燒著了一片沒開墾的荒地。
第21章
元明衣服都還沒穿好就急著出來,一屁股坐在井邊,盯著嶽寒松手裡的魚湯,一副餓急了的樣子。
嶽寒松把魚湯放他面前,說了他兩句:“光等著吃,也不知道端碗。”
只顧著吃的元明顧不上和他拌嘴,掰了半個饅頭,把新醃的醬黃瓜咬得嘎吱脆響,一點沒有了剛來時塞不進飯的樣子,嶽寒松把菜盤子往元明跟前推了推,“少吃鹹菜。”
元明又喝進去半碗湯,總算沒那麽餓了,加了塊魚肉慢吞吞地挑刺,嶽寒松把挑好的一塊魚肚肉放他碗裡,元明放下手,看了他一眼,夾起來吃了,然後端著碗用杓子舀湯喝,喝一口看嶽寒松一眼。
“長針眼了你,”嶽寒松放下筷子去搶他的碗,“再喝點?”
元明松開手點了點頭,看著嶽寒松起身盛湯的背影,隨手捏了塊饅頭放進嘴裡吃,是新小麥磨得麵粉,格外好吃,嚼一會兒滿嘴都是小麥香。
“又上什麽神呢?”嶽寒松轉過身對上元明的目光,問他。
元明咽下嘴裡的饅頭,仰著腦袋看著嶽寒松,反問他:“你剛才看我幹什麽?”
這下嶽寒松少見的愣住了,端著一碗魚湯站在那不動,盯著似笑非笑的元明,過了一會兒,嶽寒松把碗放下,回到元明對面坐下了,說:“看你好看。”
元明沒想到嶽寒松會承認,更沒想到嶽寒松這麽坦蕩就說出來了,這下他比剛才嶽寒松還要愣,但是又不受控地因為這句話臉紅了,一股熱氣直竄腦門,元明覺得自己眼皮都有點發燒了。
“你說什麽呢。”過了好一會兒,元明才木木地開口。
“你問我什麽我說什麽。”嶽寒松頭也不抬。
“你什麽意思…”
元明話音未落,院子門被人推開了,嶽寒松和他一起往門口看,是個元明不認識的老太太,前邊帶路開門的是許鳳蘭,兩個人笑眯眯地說著話,嶽寒松站起來,看見後面還跟著王川。
嶽寒松放下手裡的碗筷,從樹底下拿了兩個板凳過去放下,“趙大娘您怎麽有空來了,有什麽事嗎?”
趙大娘住在王嬸家後邊,兩口子歲數都大了不常出門,年輕的時候幫過王川家,所以許鳳蘭現在也常去他家走動,農忙的時候嶽寒松和王川都會去幫襯一把,平時沒什麽打交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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