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寒松沒回答他,“你現在怎麽這麽愛哭?”
“我忍不住。”元明忍了忍沒流眼淚,用手揉了揉眼睛,“你老是說我現在怎麽樣,是因為你討厭現在的我。”
“我沒說。”嶽寒松抓下他的手,不讓他揉,“可是你現在確實變了,我說幾句怎麽了,又沒打你。”
“我來是跟你說,以後你要是想見我就去找我,不要拐彎抹角給自己找罪受。”
“你怎麽變這麽快,”元明不信他的話,“你是不是想捉弄我?”
嶽寒松拍了一下他的頭,“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啊。”
說完嶽寒松看著元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他:“元明,你生病了是不是?”
這話一問出口,元明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他從門框上站起來,往前一撲抱住了嶽寒松,哭得特別大聲。
“你知道了,你肯定更討厭我了。”
“不討厭你,”嶽寒松放軟了語氣,伸手抱住了元明的腰,“我就是生你的氣。”
“現在還生氣嗎?”
“有點生氣。”
元明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那你,你親親我,親我一下就不生氣了。”
“行了。”嶽寒松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你爹做的?”
“是。”元明貼著他的側頸說,“他讓人給我下五石散,我過了一個多月才發覺,我特別害怕,我以為自己真的會變成瘋子。”
嶽寒松下意識把他抱得更緊了些,“然後呢?”
元明抬起頭,惡狠狠地說:“然後我就把他藏起來的五石散,全都給他吃了!”
“這樣啊。”嶽寒松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那你很厲害。”
元明沒接話,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伸手去摸嶽寒松的眼睛,小聲說:“你哭了嗎?”
“快了。”嶽寒松很誠實地回答他,然後把元明抱得更緊,一下一下地撫摸元明柔軟的後頸,“誰讓你不去找我。”
“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會了,我不跑,也不發脾氣了。”元明又開始哭,把嶽寒松的衣服抓住一團褶皺,“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上次去找我我就猜到了,你就算不給我整這些事,我問了大夫後也會來找你。”
“你別哭。”元明輕輕咬了咬嶽寒松肩上的衣服,沒有咬到肉,然後問他:“我們和好了嗎?”
“我再考慮考慮。”嶽寒松說。
元明哦了一聲,立馬又得寸進尺:“那我要住你家。”
“不行。”嶽寒松也立馬拒絕了,再抬起頭來眼睛已經不紅了,又變成之前說一不二的模樣。
元明也不跟他強,在他身上擦幹了眼淚後,抱著他的肩膀輕輕一跳就蹦到了嶽寒松身上,嶽寒松哎了一聲趕緊抱緊了懷裡的人,“下來,你還當自己小呢!”
“我現在也不重。”
嶽寒松沒辦法,抱著他走到桌前,把他放到了桌子上坐著,元明還不肯松手,手指抓著嶽寒松後腦杓的頭髮亂抓。
“讓我住。”元明盯著他說。
“你…”
嶽寒松話沒說出來,房門突然被推開了,推門的人勁使大了,門撞到牆上發出哐當兩聲,把屋裡兩個人嚇了一跳。
元清怒氣衝衝地闖進屋裡就看見元明躲在嶽寒松懷裡看著自己,他看了看元明,又看抱著元明的嶽寒松,頓時火氣更盛,扭頭就出去了,門都沒關。
“哎…”嶽寒松想把他叫回來關門,但元明不松手,他也不敢甩開他走,怕他摔了。
“你先放開我,我看他倆不對勁。”
“那我今晚…”
“你想住哪就住哪,行嗎?”嶽寒松實在拿他沒辦法了,只能妥協。
元明這才放開他,從桌子上跳下來跟在嶽寒松後面出門了。
外面元清正坐在桌子旁邊喝茶,已經沒有了剛才生氣的樣子,只是耳朵通紅,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氣的,江從也站在他旁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插兜,皺著眉看著他,兩人都沒說話。
“從也,”嶽寒松叫了江從也一聲,江從也這才站直了,“我早就想問你了,和元管家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吵架了嗎?”
江從也還沒說話,元清放下杯子先開口了:“沒有。”
說完站起來,扔下三人徑直走了,嶽寒松看了江從也一眼,“我現在走,你走嗎?”
“我…”江從也有些猶豫,“我也走。”
“算了吧,”嶽寒松衝他揮了下手,“車鑰匙給我,我就不管你了。”
江從也沒多說話,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給嶽寒松。
車上元明心情很好,靠著嶽寒松抓他的手指玩,低著頭樂,嶽寒松看他一眼,沒收回手,說:“等會回去給從一道個歉,聽見沒?”
元明的手不動了,沒抬頭,也不吭聲,嶽寒松捏了一下他的手,“說話。”
“你怎麽那麽喜歡他?”元明沒了剛才的可憐樣,說句話還不如不說,能氣死人。
“我怎麽喜歡他了?”嶽寒松抽出手,專心開車,“他從小跟著我,就是一個小孩,比你還小,我當他是弟弟。”
“是啊,他才十六,和我那時候一樣大。”
嶽寒松沒當回事,“不許亂吃醋。”
“可他長得那麽像我。”
“他不像你,元明,”嶽寒松側了側身子抬手摸他的頭,“你倆一點都不像,是你被別人的話影響了,你不用害怕,我誰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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