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從也沒忍住抱怨:“他們元家人怎麽愛晚上出來見人,上次也是,現在天都黑了他來了。”
“你對他挺有意見。”嶽寒松說。
“也不是有意見,就是吧,”江從也看著前面的路,仔細想了想,“這種一看就聰明過頭的人,本來就不招人喜歡。”
“這事你還別說,我那天剛聽陸行雲跟我八卦了,”嶽寒松想起來了什麽,坐直了說道:“城裡喜歡元清的男人可不少。”
“哎喲,”江從也挑了挑眉,“反正我不喜歡。”
到糧行時嶽寒松一下車才發現王川也在這,還帶了幾個下酒菜,時聽店裡夥計說嶽寒松今晚過來他特地來的,此時正在跟元清面對面坐著,王川一個勁兒地跟他搭話,元清一言不發。
見嶽寒松到了,王川立馬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說:“怎麽才來,夏夏都睡著了。”
“我…”
“這人是啞巴吧,”王川忽然壓低了聲音,“問他半天一句話不說。”
“城裡人都這樣。”嶽寒松說。
“行吧,”王川後退了兩步,拍了拍桌子上的食盒還有一壇酒,“你們要談生意吧,那我來得不巧,回去了啊,改天再來找你,給你們喝吧。”
嶽寒松不想讓王川走,元清這種笑裡藏刀一句話能說出三個意思的人,也就王川這樣的人能治得了他,嶽寒松立馬攔住了他,“糧行的生意你也沒少摻和,一起談吧,你不是老念叨元明嗎,這是元明他哥。”
“他哥?”王川一聽這話立馬退回來了,“長得不像啊。”
“那元明怎麽沒跟你一起來,我好幾年沒見他了,他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王川邊說邊把食盒裡的菜挨個端出來,嶽寒松也過來幫忙,江從也見狀去拿了三個酒杯來放下,然後去前頭了。
元清看著面前忽然開始端菜倒酒的兩個人,忍不住皺了皺眉,終於開口了:“我吃過飯了,不用給我倒。”
“哎呀!來都來了,你又是元明他哥,”王川大聲打斷了元清,“喝一杯喝一杯,這酒我自己釀的,酒勁兒特小。”
元清沒動手,把頭轉向了一旁的嶽寒松:“嶽老板,陸少爺那邊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要是不想跟我們合作大可以早點說,別吊著人胃口。”
嶽寒松跟王川喝了一杯酒,才說:“你們兩家的生意,非要我插手幹什麽?”
“你明知故問。”元清看了他一眼。
“你這話就不對了,”王川打斷元清,“你是為了元明來得吧,他也是為了元明來見你的,說話別這麽帶刺。”
說完端起酒衝元清舉了舉杯子,元清沒動,王川也不放下,又湊近了點,嶽寒松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對上元清的目光,“你不用著急,我會去找他的。”
聽了這話,元清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端起酒,跟嶽寒松隔空碰了一下,仰頭喝淨了。
元清不常喝酒,一杯下去就忍不住咳了起來,王川見狀不讓他喝了,把他的杯子拿走了。元清咳了一會兒才止住,臉都紅了,這時嶽寒松又喝完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看了看王川拿來的酒,說:“不對。”
王川此時也有點暈了,點了點頭,“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嶽寒松把酒放到王川面前,“你不是說這酒沒勁兒嗎,我怎麽這麽快就頭疼了。”
“按理說是沒勁兒啊。”王川捧著壇子看了看,“被我釀過了嗎?”
這時一直沒動靜的元清忽然趴下了,頭埋在胳膊裡,耳朵都紅透了,嶽寒松以為他睡著了,趕緊過去推他,“你沒事吧,別睡啊,我找人送你回去。”
“沒睡,”元清啞著聲音說,“我頭暈。”
“這次怪我,沒想到他這酒勁兒這麽大。”嶽寒松說完,衝前頭喊了一聲:“江從也!過來!”
江從也以為出了什麽事,飛快跑了進來,嶽寒松指了指趴著的人,“把他送回元家去,喝酒了。”
“行。”江從也應下來,走過去,有點不知道怎麽下手,“你能走路嗎?”
元清沒說話,慢慢抬起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江從也看見他臉都有些紅了,過去想扶他一下,被元清躲開了,徑自往門外走,走得很利落,不像醉了的。
江從也便沒扶他,跟在他後邊去開車。
第32章
江從也送人不知道送到哪去了,一晚上沒回來,嶽寒松第二天醒來到處都沒找到他,車也開走了,尋思了半天覺得他那麽大人了出不了事,便捂著還有點疼的腦袋回房繼續睡了。
王川的酒大概真是釀過了,勁兒特別大,兩個人睡到天大亮都沒醒,早上苗丹一看王川昨晚沒回來就知道他和嶽寒松都喝多了,估計正難受著,和夏夏吃完早飯後,用葛花和山楂陳皮熬了兩碗湯,又做了粥和小菜,挎著食盒牽著夏夏給兩人送去。
這時候街上人已經很多了,糧行也正忙著,夥計們都沒空接待苗丹,苗丹也不想麻煩別人,徑直往後院去了,夏夏蹦躂著,手裡抓著個蘋果在啃。
後院安靜許多,苗丹剛跨進院子,就看見後廂房門口站著個人,背影瘦瘦的,個子高挑,穿著裁剪精良的衣裳,苗丹愣了一下,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遲疑地開口叫他:“是…元明嗎?”
元明轉過身,看見是苗丹後也愣住了,苗丹的樣子和五年前沒有什麽變化,頭髮更長了一些,整齊地挽在腦後,手裡牽著的小女孩就是那天被他碰見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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