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白一寧心裡都被秦崢塞滿了糖,是那種淡然的甜味,好像細水流長地重疊每一天,一定會走出他們的未來。
秦崢坐回來的時候,看到白一寧唇角掛著笑意,好奇地問:“笑什麽?”
“笑你,后宮裡要爭寵,絕對能活到最後一集。”
秦崢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剛剛給他下套的事,低頭吃飯,破天荒地沒回復,但是嘴上沒回復不代表行動不會。
不一會兒,一隻腳開始勾著他的小腿,隨後蹭到大腿根兒,白一寧大驚,抬頭瞪他,對方卻不看他,只顧埋頭吃飯。
白一寧隻得難捱著,抬腳踢他,兩人幼稚地在桌子下互踢起來,直到秦崢率先“啊”地叫了一聲,這才博弈才算結束。
韓芳猛地抬頭,秦崢隻好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咬到腮了。”
韓芳讓他小心一點,笑了笑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餐具,白一寧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完主動要洗碗。
韓芳拗不過他,隻好摘下圍裙離開。
沒等幾分鍾,秦崢也吃完進廚房送碗,剛進來就輕輕地帶了下推拉門,確保外面看不到他們。
秦崢把碗放在一邊,直接從身後環緊白一寧,下巴撐在對方沒受傷的肩上,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淋了水開始洗餐具。
白一寧淡淡地說:“忙了一天了,你也出去坐會兒吧,我很快就洗完了。”
秦崢摸了摸白一寧沾滿泡沫的手背,附在他耳邊說:“以後別用這個洗,腐蝕性太強,你的手很快會變皺變糙。”
“少爺,我不用這個洗,用哪個洗?”白一寧諷刺他不食人間煙火。
秦崢蹭來蹭他的耳朵:“我幫你找人洗,你這手給我留著用。”
“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別的?”白一寧低聲斥責。
秦崢耍賴:“我說你這手得給我畫畫當手模用,你想哪兒去了?”說完,壞心又起,貼緊白一寧的背,咬了咬他的耳垂。
白一寧停下手邊的工作,把人直接推了出去,拉上了門。
秦崢臉上的壞笑還沒來得及收,只聽劉蘭芝喊他:“小秦,快過來看節目!”
秦崢最不喜歡看春晚了,尤其是高中之後,再沒看過,但他還是笑著答應了下來。
白一寧洗完碗出來,已經九點多了。
劉蘭芝和韓芳大笑著,只有秦崢靠著沙發睡著了。
白一寧淺淺地笑了一下,拿了件外套走過去輕輕地給他蓋在身上。
秦崢的確是累了,到後來,是窗外煙花的炸裂聲才把他驚醒,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正好是絢爛奪目的煙花。
等他回神,客廳只剩下白一寧收拾茶幾,他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了,忙問:“奶奶和芳姨呢?”
白一寧低聲說:“奶奶年紀大,看了一會兒就有點困了,芳姨陪她回去喝藥,睡覺了。”隨後指了指浴室,“只有一個衛生間,我身上有傷隨便擦了擦,你去吧!”
秦崢點點頭,站起來身來,口袋裡的手機叮咚了幾下,他拿出來一看,是秦昊松的消息。
頭一次,對方主動給他發:“新年快樂!今年的壓歲錢發過去了。”
秦崢打開下一條短信,果然是轉帳信息。他撇了撇嘴,回復了一句:“謝謝爸!”再沒有其他,秦崢對於今年秦昊松選擇去法國一點也不意外,那麽多年,他和媽媽都是他最後的考慮。
想到這裡,秦崢似乎覺得這幾十平米的房子似乎更有溫馨的感覺,看著白一寧忙碌的身影,和窗外一朵朵怒放的煙花,任誰都覺得歲月靜好地有些失真,忍不住地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白一寧察覺到他的眼神,回頭盯著他說:“去啊!你今天太累了,我剛剛又熱了水,現在水溫正好,洗完回去睡覺。”
秦崢溫暖地笑著:“嗯,新年快樂,一寧,我愛你。”
白一寧正彎著腰收拾水杯,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了,等他起身也打算開口的時候,秦崢已經進了衛生間,他搖著頭輕笑,隨後站在窗口也看煙花,和跨年那天相比,都不夠盛大。
那一晚,是秦崢專門為他一個人放的煙花,白一寧忽然覺得,浪漫的不是這些綻放星辰的花朵,是秦崢那顆真摯又難得的心。
他,何德何能?
洗完回臥室的時候,小臥室的門虛掩著,門縫裡是白色的光,他似乎能看到在等待自己的白一寧。
不知為何,他推門之前有些緊張,居然有種洞房花燭要掀新娘蓋頭的青澀感。
秦崢推開門,第一次看到這張床,雖然不是雙人床那麽大,但也不是醫院病床那麽小,睡他們倆還是足夠的。
白一寧並沒有“新娘”的樣子,反而像夫妻多年已經習慣了一切的樣子,光著背對著秦崢,後背和肩膀那些齒痕還沒有結痂,依然能看到血肉,床上沒有單人被,是雙人被。
秦崢沒有上床,而是轉身出去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取出了藥膏,回到屋內打算給白一寧上藥。對方卻拒絕道:“我已經塗過了。”
他不喜歡秦崢碰他那些傷疤,因為每碰他一下,都會想起昨天的不愉快。
秦崢站在床邊,盯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咬痕齒印,沒再說話。
白一寧也沒回頭,只是幽幽地說:“上來記得關燈!”
秦崢猶豫了幾十秒,抬手拍滅了房燈,等視線適應黑暗之後,也躺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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