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寧下了戲,和搭檔也不想有交集,他搖頭:“有些脹,不疼。”說著似乎想要解開眼上的白布。
秦崢見狀,趕緊四處尋找地方藏身,他們在別墅的花園裡,等白一寧拉下眼布,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身後是工作人員在收拾器具,白一寧好奇地問:“剛剛和我搭戲的人呢?”
工作人員當然沒注意到“憑空消失”的秦崢,他說:“應該是走了吧!”
白一寧有些慍惱,但轉念一想,對方的心思大概和他是一樣的,都不想有什麽交集。白一寧回棚裡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背包和導演道別之後,離開攝影地回家。
秦崢是直接跳進一旁的矮叢裡,目送白一寧離開,對方低著頭漫步走,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單薄背影上,整個人仿若流溢出明光,一路流進秦崢的心裡,他看癡了。
“秦崢?”直到身後有人喊他,秦崢才回神,他騰地站起身來,回頭看是董力山。
“我們明天不拍了,下周六還是來這裡,這是下周六要拍攝的內容,有時間可以,可以看一下,是一些比較激烈的戲份。”董力山和他交流,始終別扭。
秦崢一聽戲份激烈,沒等對方把話說,立馬接過劇本:“行,我知道了,一定準時到。”
回學校的路上,秦崢坐在車裡哼著曲兒,抑製不住的開心,他想到蘇磊那句“一寧不喜歡比他幼稚的,也不喜歡沒腦子的。”
“幼稚?”秦崢憤然地想,“我哪裡幼稚!”
白一寧回家的路上買了隻雞,打算熬雞湯給劉蘭芝和韓芳帶回去,這些日子,白一寧每晚都睡得不踏實,總會出現劉珂給自己打電話,奶奶又病危的幻覺,每天活在巨大的不確定裡,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能籌到錢。
白一寧的替身戲份拍完就能拿到錢,想到這裡,他打算和導演提議盡快拍完,但在這之前需要征求一下搭檔的理解。
白一寧靠著灶台的邊沿,回想今天的那位搭檔,對方很照顧自己,照顧他的情緒,照顧他的敏感,只要白一寧流露出一點不適,搭檔會立刻停下,根本不管導演的口令。
砂鍋裡的熱氣撲到白一寧的臉上,他收回神思開始準備下佐料,等他坐在餐廳等湯熬好的時候,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兩下。
他打開一看,是好友驗證。
“我是今天和你搭戲的演員。”
很簡單的一句介紹,依然沒有名字。白一寧毫不猶豫地通過驗證,他正有事要和他說。
“我是白一寧,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都被人親了一天了,居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杉震。”
白一寧回了個表情包,便開始醞釀接下來該怎麽和對方提拍戲的事。杉震卻開口說:“給你買了些消腫消脹的藥,寄到你的學校了,周一記得用。”
白一寧看見這個消息,本來平複的心緒又現波瀾,雖然白天蒙著眼睛,但是那些親吻時真實存在的,他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謝謝,但這是工作,沒關系的。”
“你舍友估計已經幫忙簽收了,記得用。”杉震的話不多,但都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白一寧本來看這個人白天的表現,年齡應該沒自己大,但現在聽他說話的方式,又好像比自己大,他沒忍住問:“方便問一下,你多大了?”
秦崢看到白一寧這麽在意年齡問題,心裡不快,他隨口胡謅:“二十六。”
“我以後喊你一寧,可以嗎?”杉震不著邊際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白一寧有求於他,隻好應著:“可以。”
秦崢坐在長椅上,笑得前仰後合,嘴裡不停地念叨:“一寧!一寧!”走過的路人時不時地看他,察覺到自己像烏鴉學舌似的,秦崢乾咳了幾聲坐好。
其實是他之前聽蘇磊那樣喊他的名字,有些不悅,重音落在“寧”字上,帶著上揚的尾音,顯得倆人關系格外親密。
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秦崢把自己兩個微信號上白一寧的備注都改成了“一寧”,白一寧沒有再回復過他秦崢的微信,所以“杉震”每和他發一句消息,前面都會加一個一寧。打字不過癮,他索性壓低聲音給白一寧發語音。
“一寧,明天不拍了,下周六開始,導演和你說了嗎?”
白一寧聽完更惆悵了,他回復:“沒有,是你明天有事嗎?”
“沒事,估計是導演不想太快了。哦對了,下一場的戲份你看了嗎?”
“我手頭有劇本,大概知道是什麽戲份。”白一寧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和對方打電話說。
秦崢更加期待下周了,他想,白一寧心底會是什麽想法呢?正想著,對方向他發起語音聊天。
秦崢立刻壓住嗓音接了起來:“一寧?”
白一寧聽他聲音粗啞,隻好客氣先問:“是病了嗎?”
“咳咳,”秦崢故意咳嗽了幾下,“有點,最近換季可能染病了。哦你也注意一下,多穿衣服,晚上被子蓋厚一點,窗戶一定要關,除了臥室的窗戶,所有的窗戶都得關。”
白一寧皺著眉頭看向客廳的窗戶,他的確是沒有關窗的習慣,尤其是夏天,經常會忘。他顧不上這些細節,想提拍戲提前的事,但見對方生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寧?”秦崢問,“怎麽了?打電話是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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