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抱緊白一寧的脖子,搖頭:“我不走,我就是感覺頭有點暈,我很健康,我不走,我走了,你又不理我。”
走廊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紛紛注目,白一寧扯不開秦崢,隻得尷尬地笑。
等那些人的目光收回,白一寧才說:“不會,這不是夢,我不會不理你,但你不聽話,我會真的生氣不理你。”
秦崢這才松開白一寧,對方拉著他起身,回了病房和韓芳暫時道別之後,把自己的圍巾拿出來給秦崢圍好,又替他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好:“走,回學校。”
秦崢站著不動,最後為自己爭取:“不回學校行不行,我想去你家。”
當秦崢躺進被窩裡時,身上已經冷得直發抖,白一寧本來說要買被子,卻因為奶奶的事一直耽誤了,現在隻好把家裡能蓋的東西都給秦崢蓋上。
“還冷嗎?”白一寧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又從床頭櫃裡取出溫度計遞給他,“來,量個體溫。”
秦崢的體質不弱,但的確也是沒經過風吹雨打的嬌貴,昨晚冒著大雪站在醫院門外,之後凌晨又跑到餐館飯店買夜宵,後來倆人抱在一起那樣出汗,經不住折騰,還是病倒了。
秦崢從小最討厭生病,一生病整個人會變得暴躁,小時候有幾個阿姨就是因為照顧生病的秦崢,被罵走了。
“不想動,不想量。”秦崢閉著眼睛往白一寧身上蹭。
“我得知道你高燒多少度,給你拿藥啊!”
“隨便喝點得了,我不想動。”秦崢語氣急了起來。
“藥能隨便喝嗎?你快點的。”白一寧把人推開,把溫度計遞給他。
秦崢一把擋開他的手:“哎呀,我說了我不想動,不想動,聽不懂話嗎?煩不煩!”
白一寧手裡的溫度計差點被他甩出去,他還從沒聽過秦崢和他說重話,以及現在只剩下厭惡的表情,擰緊眉頭,眼神裡都是不耐煩,怒視著白一寧沒有一點要道歉的意思。
被他這樣瞪,白一寧心裡頓時一陣委屈,他忍了忍情緒,把溫度計放回去,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臥室。
關門的瞬間,秦崢慢悠悠地轉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他生病難受最厲害的時候,甚至想動手打人,他不是不知道對面坐的是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白一寧回到客廳,看著茶幾上一堆藥,罵了句:“燒死了關我屁事!我他媽還不痛快呢!跑我面前當少爺了,我再管你我是狗!”
邊說邊把藥都收拾回抽屜裡,起身拿了外套鑰匙就要離開。
臥室門卻開了,白一寧看過去,秦崢舉著溫度計說:“我不會看這個,我也不知道多少度。”
白一寧拿他簡直沒有辦法。
過了一會兒,白一寧把退燒藥給他端了過去,直接放在床頭櫃上,沒好氣地說:“起來自己喝。”
“我不想動。”秦崢這次是在撒嬌,沒了剛剛的瘋。
白一寧瞪了他一眼:“那就燒死吧!”
秦崢急忙坐起來,拉著白一寧的手說:“我,我錯了,我生病的時候就會這樣,我控制不住地煩躁,渾身上下酸痛,我是因為難受,不是有意凶你,一寧?”
白一寧最終還是坐了下來,一口一口地喂他,秦崢直勾勾地盯著白一寧的臉,燒迷糊了都在感慨對方真的很漂亮。
“你看杓子,看我幹什麽!”白一寧幾次得追著他的嘴喂藥,不耐煩地說。
“哦,不好意思,你太好看了,我沒忍住。”
“……”
終於喂完了藥,白一寧囑咐他:“你睡一覺,我去醫院了,今天奶奶術前檢查,明天就要動手術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顧不上你。”
秦崢這次不敢再發脾氣,連連點頭:“奶奶重要,奶奶重要。”
白一寧見他燒得臉都有了紅暈,替他蓋好被子,給他把熱水壺和水杯拿過來,又拿了熱水袋灌滿熱水給他放進被子裡:“身上輕松點了起來倒熱水喝,兩個小時還沒退燒你得給我打電話,感覺還冷的話,你穿我的厚衣服睡。”秦崢感動地想哭,從小到大除了母親,沒人這樣盡心盡力地照顧過他。
看到他眼泛晶瑩,白一寧忙問:“怎麽了?”
秦崢帶著鼻音說:“你親親我,好得快。”
白一寧白了他一眼,“這是哪個專家的治療意見?”
“秦專家,”秦崢閉上眼睛,“一寧,你親親我,拜托了。”
白一寧看著他飛閃到眼睫,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俯身去親了一下對方的額頭。秦崢要樂開花一般,把被子慢慢蓋過頭頂:“謝謝一寧。”
“你倒是挺有禮貌。”白一寧忍俊不禁。
他走到玄關穿衣服,秦崢在屋裡提醒:“你多穿點,小心生病,等我退燒了,我就去醫院找你。”
“你敢來,我弄死你!”白一寧沒好氣地喊了一聲,直接重重地摔門昭示自己的決心。
秦崢總體來說,是很聽話的。
白一寧不讓他去,他就開始睡覺,昨晚也的確沒睡好。
白一寧一邊等待劉蘭芝的檢查結果,一邊等著秦崢的退燒電話。誰知,秦崢睡過頭了,忘了打這個電話。
白一寧在醫院有些心神不寧,韓芳看到了,拍著他的肩膀,手語安慰他:“奶奶會沒事的,小寧。”
白一寧扯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左思右想還是和韓芳說:“我先回趟家,芳姨,奶奶有什麽結果你馬上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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