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說完,合上策劃書還給Luna:“按我的意思,重擬。”
Luna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心跳還有些快,秦崢和她交流過程中,思維活脫跳躍,她一不留神便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她不得不承認,秦崢是帶著“投名狀”回國的,而這個“投名狀”也不只這一份……
《雀雲》是千麗影業主投的電影,盛納是聯合出品方之一,因此陳讓為白一寧爭取到了其中的角色,最現實的地方就在這裡。因為盛納起步不久,出資不多,所以白一寧的戲份不多,角色也是主角中不重要的那一個。
但這些白一寧都不在意,他同意出演完全是喜歡這個劇本,以及他出演的角色。
開機這天,他的狀態不是很好,帶著口罩和帽子出席開機儀式。
自從上周六宿醉之後,他去了兩趟醫院治病,除了胃病還上火。陳讓在他出發前問他要不要推掉晚上的宴會,白一寧拒絕了,不論是作為主創,還是盛納的人,他都得出席。
這些年他其實很少接觸聚光燈,也沒習慣遠處的“長槍大炮”對著自己拍,白一寧壓了壓帽沿。即使這樣,儀式結束之後,曉雯還是拿出手機給他看,他的路透圖已經被發到網上。
是精修過的,雖然他只露出了眼睛,但照片裡這雙眼睛也閃著幽亮的光,站在一排導演演員的身後,格外顯眼。
曉雯說:“反響很好。”
喬嬌嬌站在一邊也跟著笑,低聲說:“好看的。”
白一寧抬起眼,眼角下彎了一個弧度:“我摘了口罩,你就知道好不好看了。”他這幾天因為上火,嘴唇有些浮腫。
白一寧現在的粉絲也大都是之前唱歌積累的,他在拍戲的路上並沒有多少曝光的機會。關於追隨,他有他自己的相處態度,作品是最好的交流。也因為這一點,他的人設在圈子裡便不怎麽討喜。
他路過圍觀的粉絲身邊時,會擺手打招呼,囑咐她們早點回家。除了這四個字,白一寧不會說別的,但這反而成了粉絲們理解的“暗語”。
秦崢看到這些的時候,皺了皺眉,白一寧的外表注定他的粉絲群體多數是“顏粉”,甚至聽音樂的也不多,每次他出現,總有一群人瘋狂地對著屏幕誇這張臉多精致。這些刷屏式的吹捧和誇讚,讓秦崢陌生又別扭。
回憶的閥門泄出一絲猶豫,秦崢還是回想起之前因為白一寧過於表現自己的魅力,他和他生氣的時候,對方為了他妥協,不再拍戲。
那些年相愛的證據沒有丟,秦崢劃著這些照片想,哪怕白一寧進圈了,還是肯為了他,包裹得嚴嚴實實,想到這裡,他又笑了起來,把看到的每一張都點了保存。
白一寧本來想換件休閑的衣服赴宴,但林曉雯提醒,今晚除了主創人員還有其他投資方的老板在,穿著太隨意顯得不重視。
白一寧被迫還是穿上了西裝,只不過保留了他的風格,大兩碼的寬松西裝。喬嬌嬌給他整理的時候,特地低聲說:“能不喝酒,就不要喝,你還回家喝中藥呢!”
白一寧笑了笑:“知道。”
他很少對人笑,只有在親人面前才會這樣。劉蘭芝走後,白一寧對親戚帶著無比珍視的渴望。林曉雯卻站在一旁提醒:“今晚的幾個資方都很重要,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
《雀雲》這部電影出品方和聯合出品方總共五家公司,盛納算其中之一,白一寧算盛納的代表,也算主演之一,但無論是哪一方他都算是新人。白一寧一早就跟著主演們先來到宴會廳,廳內擺著的是二十人的圓桌。白一寧挑了個西南角的位置坐下,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其實今天應該讓陳讓來,生意場上的交涉,他比他更在行。
賓客陸續到場,白一寧心裡默數了一下,算上他只有四家公司的人出席,環顧一圈後發現只有曲南影業的人沒有到,白一寧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八點,他忍不住問身邊的劉岸:“曲南的人沒有來?”
“你不知道?”劉岸詫異地反問他,見白一寧一臉困惑,對方低聲解釋,“曲南撤資了,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不滿意,開機前三天忽然撤資了?”
“撤資?所以咱們電影現在的投資方只有四家?”
“不是,曲南撤資之後,一尊娛樂填補了這個空缺,今晚最後登場的這位就是一尊的人,據說是剛留學回來不到一個月的新掌門人,你看瞿麗他們幾個,都伸長脖子等著看這位新海龜呢!都說挺有本事的,從國外帶回來一套新理念,剛上任就裁員,不少跟著他爸的老員工都被裁走了,很多人都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實真不是,一尊這些年的發展逐漸落伍,其實就是這種屍位素餐的人太多了,年紀大了就想養老,如今這個環境,咱們沒日沒夜的奮鬥,都被甩的沒影了,還想養老?”
劉岸不停地和白一寧輸出她的觀點,但白一寧聽到“一尊”兩個字以後,心就沉底了。耳邊再吹不進任何風來,只有輕飄飄地心在茫然的海底浮沉。
冷水灌滿胸腔,他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被被猛扎了一下,鼻息間似乎又縈繞著那晚殘留的味道,冷靜和理智似乎在雜亂的思緒裡逐漸渙散,過了很久才感受到劉岸推他,和他說:“人來了!”
白一寧機械地動了動頭,沒辦法像那晚在酒吧門口當作醉酒失智,他看向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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