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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些很好的消息。
“別杵在這兒聽,趕緊洗洗手去。”何忍冬接過他手上的藥鋤,推著他進去牆角扯著根平時接來澆花淋菜的水管讓他洗手。
何忍冬在洗著的時候辛秋把水管扔給了他,說他先進去端碗解暑的茶給他,那藥茶包還是他給配了放著的。
等他喝完端著杯子打算進去的時候,他哪怕是站在屋外就能聞到一股從屋內傳來的很濃一股酒味,探頭去看,發現辛秋正在餐桌台上開酒壇,他走近端起酒壇子看上頭標的時間。
辛秋這會淺淺地嘗了一口,皺著眉頭說:“嘶、好烈!”
然後他扭身去看站在他身體的何忍冬,問他:“嘗嘗?”
他打算喝掉重新倒點給他,但何忍冬端過他手上沒喝完的半杯酒,不算很多,他抿了抿。
“的確有點,壓得桂圓味不是很重。”
“不知道再加點冰糖能不能搶救回來。”這種酒他換了一種白酒做底,放的材料量都是按原來的標準放的,沒想到這款的酒味那麽辣。
“我下班的時候幫你買點冰糖回來。”
辛秋臉上帶了幾分愁色,用酒杓攪了攪酒液:“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喝。”
“太烈了,少喝點好。”
辛秋也沒想多喝,只是小酌一下,盈盈倒了兩杯就給端去了院子裡的茶幾上,然後虛虛的錘了吹自己的腰,期間還瞥了瞥拿了蒲扇跟出來的何忍冬,故意嚷嚷著嗓子:“蹲久了,腰酸背痛的,不知道是不是年紀上來了?”
何忍冬一聽他這麽老成的講話就想笑:“你這是數落我吧?”
“我哪敢啊!”然後他坐在了一張躺椅上,還伸了個懶腰舒展著身體。
“到時跟著我晨練?”何忍冬順勢拖了把竹椅坐在了他旁邊。
“跟你一起打拳比劃招式還是算了,你上次教我的套路我還沒學明白呢,你還不如教我練老人操。”
何忍冬看著他犯懶的樣子,放下了扇子給他隨意按著腰身和手臂。
“那我們不急,慢著點來練。”
“嗯,那你到時拉我早起。”辛秋被按舒服了,眯著眼睛,然後順勢躺了下去。
後來兩人又隨意聊了聊,辛秋被磨來了睡意,回答越來越模糊,後來何忍冬發現他睡著了,就去屋裡點了串蚊香出來放著。
金桂落滿頭,他躺在院角的躺椅上,睡沉了,就連何忍冬給他披了件衣服都沒留意到。
晚間的光屑落在辛秋披著的衣角邊上,隨著風搖,隨著聲蕩,無聲之間,細細碎碎的鎏金色沉隱在了這戶小院裡。
年輕時定義愛情,總覺得要愛得轟轟烈烈才算刻苦銘心,如今覺得細水長流也有滋有味。
三餐茶飯,四季衣裳,這就是一個家。
【後記】
今天是休息天,辛秋家裡來了人,是一群熱鬧活潑的孩子,還都是他的堂弟堂妹們,何忍冬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就從製藥廠趕了回來,見到人時發尾的水汽還沒消呢。
人群裡年紀最小的也到了讀初中的年紀,辛秋就直接告訴了他們直接的關系。
“這是哥的愛人,你們跟著喊哥就行了。”
辛秋跟家裡的大人沒什麽聯系,但跟同輩的兄弟姐妹感情倒是維系得很好。
院裡頓時嘰嘰喳喳響作了一片。
“你是要陪哥哥一輩子的人嗎?”
“那你是我們的嫂子咯!”
“你生得也好看!”
“哥你家裡允許你喜歡男人嗎?”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是醫生嗎?”
年輕的孩子話問得很密,何忍冬用眼神向辛秋示意自己能搞定,等著一屋子人鬧騰完,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午飯後兩人才舒了一口氣將這一群大小崽子送去路口坐車。
辛秋問他為什麽一副惆悵的樣子,何忍冬抱著他歎氣:“年老色衰啊。”
辛秋一看就知道,這人是被他那一群青春活潑的堂弟堂妹給刺激到了。
“何大夫一枝花呢!”
“這都三十二歲了。”辛秋還經常跑學校裡,經常能接觸年輕的孩子,這不讓他危機感實在爆棚。
“那我今年過完生日也算是邁過三十這道坎了,也算是個大家口中三十而立的成熟男人了。”他斜著身子,眼含深意地與他對視著。
“沒人規定三十歲就一定得代表成熟,你可以擁有四十歲的沉穩,也可以有二十歲的爽朗與十歲的天真,但我會為你的任何模樣心動,因為我愛你。”
他又接了一句:“即便你老了。”
“剛才你怎麽不這樣說?我那三十好幾年老色衰的何大夫?”
何忍冬蘊著笑:“無奈愛人太優秀,讓我實在患得患失啊!”
辛秋不與他申辯這種類似於小兒辯日的問題,對著他搖頭,然後眺望遠方放空著自己。
“想起了柳姨,如果以後我老了,忘記了許多的人和物,到了那個時候,不得苦了身邊的人?”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態,但還是免不了去幻想和擔憂未來,特別還是自己現在已然不是勃然一身的狀態。
何忍冬已經可以很熟練地與他十指交握了,這會也一樣,兩個人手指相扣,如同任何一對相愛的普通戀人一樣。
何忍冬低聲說道:“如果你老了,忘記了許多的人和物,我會在你每天醒來的時候告訴你我是你的愛人,我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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